在门上,我贴了一张纸条,上面用黑色的马克笔写着五个大字:此房出售中。
转身离去的瞬间,我仿佛看见一个男人在这门前遭到雷劈一样的表情,又仿佛看见了他转瞬发疯愈狂的眼神。
一步步走下楼梯,我问着自己,我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我会如此的绝望?
我不会死,最多早点老掉,不会再有孩子,可我却这样的沮丧,又这样的看轻自己。是什么让我对未来绝望?一心只想离开东霖,不惜这样的伤害他;我知道自己是错的,也知道自己是不可饶恕的,可我却管不住自己,也找不到理由,更不知道是为什么,仿佛我不是我,被另一个灵魂控制住了。
登机前,我给谢丰和莎莎各发了一条短信。
谢丰的只有三个字:我走了。
给莎莎的短信也写的很简单:我去上海了,莎莎,原谅我吧。
三个月前,在T大宿舍楼的顶层,她曾经对我说过,你能离开东霖吗?你能不能把东霖还给我?如果你能,我就原谅你。
其实我不觉得后来和东霖在一起有多么对不起她,唯一觉得对不起她的,是向她隐瞒了事实。如果早点告诉她真相,是不是莎莎就不会遭受第二次失恋的痛苦?
只是,倘若莎莎不回来,东霖会醒过来吗?大约不会,我和他可能还在做着周末情人。直到我生病,离开。
原来,最终,还是我离开。
这份爱,从起步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步履艰难。
短信发出不到一分钟,谢丰的电话就来了。
“你走了?”他问。
“嗯,我在机场。”
他顿了一下:“……噢,我知道了。”
“到了上海,我换了手机号以后再和你联系,你放心吧,我表姐会照顾好我的。”我希望他能安心,不希望他追过来。
但他是谢丰,我一向阻止不了他:“明天我过来找你。”他说。
“谢丰!……”我有一种无力感。
前世,你到底欠了我什么?
“你开完刀,我就离开,我不会缠着你。”
“谢丰!……”
任何的阻止都是徒劳。他已经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