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一次战场上的中毒事件,其实就是皇帝想要他死。
功高震主,又或者只是当今见不得有人比他更好而已。
安如风只说皇帝性格不太好,而顾元宝已经在心中给这个没见过面的皇帝加了一个专属名词。
——神经病。
性格阴翳又阴暗还高居上位的神经病。
推开门,带路的太监慢慢退下,安如风和顾元宝低着头迈入上书房,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站在书桌前提笔作画的模样。
如果单看这番风姿,和那些风雅清贵的世家公子也没什么差别了,只是当那个提笔作画的男人抬起头之后,那丝清贵无暇的感官就徒然破裂。
顾元宝平静的敛下自己的目光,不去看书桌前英俊男子暴戾阴霾的眼。
皇帝将手中笔放下,从书桌前走了出来,而安如风带着顾元宝跪下行礼,低着头,不去看圣上容颜。
“罪臣参见皇上。”
皇帝微微笑了笑,声音也是清贵优雅的音调,甚至伸手亲自将安如风扶起,笑着温和道:“爱卿何罪之有?来,朕今日画了一幅鸿雁图,爱卿过来给朕掌掌眼。”
说着就亲切的拉过他的手臂往书桌前走去,甚至连看都没看顾元宝一眼,仿佛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安如风无法拒绝,只得先压下心中的话,以免引来皇帝震怒。
顾元宝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在皇帝拉着安如风去看画的时候就已经随着他一起站了起来,想了想,她随便在上书房里找了个凳子坐下,百无聊奈撑着下巴,只觉得皇帝书房里点的安神香格外催眠。
诡异的是书房里的太监和宫女就像是没看到她做了这个失礼的动作一样,直瞪瞪的看着自己脚面那一方小小位置,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倒是安如风余光看见顾元宝随意找了个地方坐着,又看到皇帝唇角不明意味的笑,便马上后退了一步,单膝跪下,沉声道:“元宝她年幼不知礼数,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唇边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甚至再次扶起他,淡淡看了眼顾元宝,轻描淡写的说:“爱卿严重了,这位顾小姐天真烂漫,性子最是喜爱不过了,你又何须为她请罪?”
安如风心底慢慢沉了下去。
皇帝既然知道顾元宝的姓氏,那就说明其实大致的情况他也了解,无疑是他军中有皇帝的探子,但他依旧是这么云淡风轻的模样,这却比震怒之时还要令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