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天罚,你不会得到惩罚,你只会得到力量。”
万俟河伸出手握住她帮自己挽起耳边发的手掌,眼中有一抹奇异的笑。
“你帮我,所有的惩罚我一人扛着,你只会得到力量,我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你。”
阿湛被他握住了手掌,动作便是一顿,但是她眼中的冷意并没有退去,只是维持着这样的动作,默默看着万俟河的眼睛。
“你想死吗?”
“不想。”
万俟河目光中沉下暗暗的黑,那片仿佛星空一般的黑夜溶在他的眼睛里。
“但我不在乎。”
阿湛沉默。
她垂着眼,没有再看万俟河,直到月亮被云层遮住,只剩下浅浅淡淡的一层光晕透过云翳而出,再也照不亮万物天地之时,阿湛这才再次抬起头,只是眼中已经没了那层浅淡的冷意。
她身体微微前倾,双臂环抱住万俟河的腰,眼中神色内敛,看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只是静静的抱着,却没有说话。
万俟河也静静的回抱住她,最后干脆将阿湛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如绸缎一般的触感,阿湛的头静静靠在他的肩上,半响,万俟河听见怀里的人极轻极轻的唤了声:“哥哥”。
他自那个时候起,就不再喜欢阿湛唤他哥哥了,但此刻却没有反驳或是其他,他只是静静的抱着她,在这片有些淡淡黑暗的庭院里,目光穿透了层层暗色,望向遥远的天际。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又或者下了怎样的决定,只是这无尽黑暗中,也没有人看到他眼中蔓延出来的一片暖色。
黑暗的最后,他怀里的阿湛垂下眼,声音响在耳边。
“我帮你。”
这是唯一一次阿湛改变了她的想法,也是他们唯一一次如此平静的相处,仿佛一瞬间那些矛盾不合平日的吵吵闹闹都退去。
淡薄的天色仿佛预示了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情,暗色沉淀,是风雨欲来之兆。
那一夜之后,万俟河和阿湛的关系犹如一天之间突飞猛进,宫中的宫人们惊奇的发现秀水公主面对国师的时候变得乖巧了许多,再也不是之前的针锋相对言语激烈,阿湛虽然还是不怎么说话,但不再和万俟河唱反调。
有的时候万俟河突然一时兴起摸摸她的头发,她也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如果放在以前,万俟河势必会知道什么叫做‘深水族乃浅水河鱼不能冒犯’。
为此,万俟河这段时间显得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