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挽的呼吸声逐渐规律起来,虞景深才慢慢收了声音。
李挽这一觉没在继续做昨日午时的那个梦,实际上,她一直在刻意逃避那个梦,不愿意细想。
被子里被汤婆子烘得暖烘烘的,腹中的搅痛感终于止住了些,膝盖处也跟着暖洋洋的,她不知睡了多久,直到听到有人轻轻喊她,“李挽,起来把药喝了再睡。”
她被这声音搅得心烦,想要向上拉被子偏偏又拉不动,一瞬间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凭着本能嘟囔道,“我不喝,我要睡觉。”
虞景深一只手按住被子,一只手拿着药碗,见李挽这般,直接气笑了,“起来先把药喝了!”
见李挽仍是不动,他将药碗递给身后的探三,两只手直接将李挽向上拉了一段,靠在床头上,又转头接过药碗,“别闹,先喝药。”
身后,探三被自家侯爷这柔软的语气吓了一跳,差点一个踉跄表演个原地平摔,幸好虞景深全部注意力都在李挽那边,没留意到他的动静。
李挽被拖出来后,仍有些茫然,鼻子先闻到了药味,直接侧头就要避开,虞景深怕药洒到床上,不敢大动作,又见李挽这般和小孩子闹脾气不肯吃药也没什么两样,连耐心都不知不觉扩大了许多倍,哄道,“喝了药,给你带了糖。”
听到糖,李挽忽然想到李大柱的桂花糖,径直反驳道,“我不吃糖,我已经不吃糖了。”
虞景深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李挽还在闹脾气,便顺着说,“行,行,行,不吃糖。”他还没说完,却见李挽又嘟囔了一句,“月秋的糖除外。”
试图按耐住脾气,虞景深忍了又忍,正要忍不下去时,外面突然又有人敲门,“四公子,我带了些果子过来,您中午没用饭,现在要不要用些?”
是六子担心李挽饿着特意找了些其他的吃食送过来。
李挽听到这声音猛然一惊,彻底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就看见虞景深端着药碗在床边,浑身泛着冷意,一股子的不耐烦,像是下一刻便能将药直接倒在她脸上。
像极了受到旁人父母所托不得不帮忙去照看孩子,但是已经到了快要无法忍下去的样子。
本来看李挽终于清醒了而松了口气的虞景深,还没说话就见李挽直接将药碗接了过去一饮而尽,还将碗略微外翻了点向他示意了下已经喝完,同时开口道,“多谢侯爷,我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