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搬出来住了,可每周都要回去和罗安一起吃几次晚饭;他新发现的虫生方向,眼看着也要夭折;他参与俱乐部的运营,是取得了一些成绩,可当他兴冲冲地和大哥二哥分享时,他们只是象征性地说了句不错后,就再也没有提起。
巨大的挫败感和失望感让昆恩内心涌上一阵绝望。他被夏恩一句接一句的话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因为那些内容,和他怯懦逃避时的自我说服完全一致!
一副画面浮在眼前,无法驱散。
——打完决赛,我会选择退役。
格斯坚定道,他按着他的手,眼里全是对他的深情。
——我不在时,辛苦您照顾好小少爷。
银发军雌一改往日的冷酷形象,长眉微蹙,哑声说道。
——他们没法回到过去。他们必须勇敢。
记忆的碎片浮现在他的眼前。那是十几年前,中学一年级开始后的第一堂体育课。
即使在一堆雄虫之间,夏恩个头也很小,他很瘦弱,胳膊腿细得仿佛风一吹就倒。
洛奥斯特的亚雌管家亲自送他来上课时,据说校长把全部授课老师都叫到一起,专门就防止小雄虫受伤生病开了一次会。
和在管家面前的乖巧安静不同,对方一离开,小夏恩即刻就变了。他拨开众虫,走到角落,一副明显不想理虫的态度,甚至在老师拿出活动用具并进行一次次讲解时,发出一声十分明显的嘲讽笑声。
‘说真的,我们这是在中学,不是幼儿园吧?同年级的雌虫在练格斗,雄虫却在半米深的池子里学游泳,还要用这些大到夸张的浮板和护具?’
他冷笑着站起来,扔掉发到手里的所有护具,走到成年亚雌老师示范的泳池,纵身跃入。
学生们发出一阵抽气声,间或几声尖叫。老师们慌了神,叫医生的叫医生,捞虫的去捞虫。
却见泳池里水花翻飞,一道身影流畅肆意地在其中漂浮,几乎眨眼间就游到另一端,甩着水珠浮出水面,踩着台阶走了下来。
全场雄虫都看呆了。
当然,身体很弱的雄虫课后就发烧被送回了洛奥斯特大宅,并且请了半个月的病假。
‘你不害怕吗?’半个月后的一次课间休息,昆恩鼓起勇气走到夏恩面前:‘不戴护具很可能会淹死啊。’
‘你们雄虫就是这样,胳膊腿都很健全,却一只只都觉得自己三级残废。’
少年不耐烦地抬头看他,然后打了个喷嚏,鼻音很重地回答,‘淹死?就那点水……你自己去试试,就知道下个世纪都不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