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凑到里卡多身边,小声八卦道:“小少爷生气了。”
里卡多眼看着灰发雌虫跟着走出餐厅,刀叉终于可以动了:“……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艾尔瞬间不想说话了,他缩了回去,对上了管家柯特同情的目光。
……
二楼卧室,夏恩一等雌虫进来,砰的一声重重关上房门,同时动作干脆利落地反锁加固。
明明才是更强壮的那个,帝国上将却忽然生出一种落入他虫陷阱的错觉。他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没什么想问的吗?”
雄虫的声音又低又沉,劳埃德感到惊讶。他没想到那总是清亮悦耳的少年嗓音,居然有一天会发出这种有压迫感的质问。
对方一步步靠近,转瞬之间,雌虫发现背部已贴到了墙壁之上。黑暗里,金发雄虫单手撑上墙壁,膝盖顶上来,将他禁锢在这方寸之间。
又是花香。熟悉到梦境中也会闻到的味道。许是因为觉醒期逐渐过去、信息素稳定下来的缘故,这味道和几个月前第一次嗅闻到时有了些许的差异。
以前,小雄子的信息素闻起来是春日扑面而来的浓郁花香,醇厚得不掺一点杂质;现在,这香气似乎穿过春日,来到了盛夏时节,不再是单纯的芬芳。它多了阳光的炽热,以及苍翠树木的悠远。
这是很正常的变化,由原本的一个基调变得复杂。是每只虫都会经历的过程。他们终于从单纯稚嫩的少年期脱壳,开始进入完全成熟期,不管身体心灵,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化。
正如这四个月里,夏恩·洛奥斯特的转变一样。不光是身高、力气的增长,更多的是内在的一种东西。这东西由里至外,影响着这具精美的皮囊,让其鲜明生动、魅力四射。
他身上有无限的可能。正如《布鲁斯凯周刊》标题所写:夏恩·洛奥斯特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而劳埃德·克雷夫,已走完了一半虫生,前路已定、一眼到底,满是陈旧,乏味可陈。
他侧垂头颅,避过哪怕黑暗中也灼灼滚烫的视线。他当然有疑问,他只是很难说出口。
好在另一只虫一反常态的有足够的耐心。他的手指在他脖颈上拂过,像每个夜晚做的那样……
劳埃德开始喘息。自制力一点点剥落,压在胸腔里的疑问升到喉咙,在下一个间歇,同他的战栗一同泻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您要说那样的话……”
“伊斯米尔意外很正常。但你这样,就很让我伤心了。”
窗外月辉披裹下,青年勾起的唇角清晰可见。他一向垂拢的金发束在脑后,露出锋锐的下颌和纤细的脖颈。他穿着一件立领衬衫,只扣了最下面的两颗扣子,白皙光滑的胸膛在布料间若隐若现,配上喷涌而出的信息素,让劳埃德只能闭眼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