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处,沈玦坐在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木桌,听到书信一事动作一顿,冷声道:“信?”
“是,陆大人亲笔所书,是他的随侍亲自送回来的。”
这些日子沈玦虽在养伤,可是该做的事一点都没落下,他身为指挥使,即便不在京城,都察院也依然井然有序。明溪那里他也着人留意动静,并非刻意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所以信里写了什么也不得而知,明溪回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信倒是可以截下来,只是怕明溪知道生气,不过都不要紧,他们写了什么都不要紧。
“宋宁那里还没查出来吗?”他没再问这个,转而问起别的。
下面那人垂着头,回道:“宋副使说有些眉目了,怕是有人帮赵氏藏匿行踪,否则不会这般难寻。”
“下去吧。”
宋宁虽然年纪小,可是做事稳重,他说有眉目,那便是快了。沈玦搭上扶手,起身,出了监察处。
暮春时节,树上初时泛黄的嫩芽如今已经展开叶子变得苍翠欲滴。
明溪正坐下树下,对着陆斐留下的那幅字拓写。秦念惜年纪小,练字的时候不慎把那几张弄脏了,她得给她重写几份。
陆斐的字是真的好看,笔锋俊秀不失风骨,别说常人,便是翰林院的学士们都亲口赞誉过。
她写字时很是入神,直到眼前出现一道人影,她才猛然抬头。
沈玦正站在她身前,院门没关,他是径直进来的,他今日穿的不是往日的黑色,藏青色的锦袍让他看起来更为俊逸,也没了平日的煞气。
明溪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将手里的字往后藏了藏。
沈玦凤眸微敛,心里被软刀子扎了一下似的,微微犯疼。他忽然想到当日在别院,明溪不过是看了那幅画,他便动怒将人扯到一旁。
“藏什么?”他声音依旧温和,随手拿起桌上散落的其他纸张拿起来看,明溪藏起来的是陆斐亲手写的那份,可她描摹得更多,都散在石桌上,一张张,白纸黑字。
明溪看到他拿着自己的字,下意识要去抢,沈玦便微微抬高些手,他身量高,明溪在他面前小小一个,根本够不到。
“我只是看看,一会儿便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