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话并未多留,转而出了门。
明溪浑身泄了力,跌坐在床褥间。她不知道沈玦那话是什么意思,也想不明白。
门外玉竹推门而入,走到内室见她这般模样忙帮她把衣服穿好,心疼道:“主子,顺着些大人吧。”
明溪不过是没有见过世面的闺阁姑娘,可沈玦是什么人?那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玉竹对这位大人早有耳闻,杀人可利索呢,别说寻常官员,即便是朝廷重臣也不想和都察院沾上关系,惹不起沈玦这尊神,更何况明溪呢?
明溪垂眼听着,心想,她为什么要顺着他?她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谨守本分,不还是被亲爹献了出来。沈玦拿她做代替品,却偏偏一直没有动她,把她玩弄于鼓掌之中,看她为他担心流泪,怕是觉得很好笑吧。
左右不过一条命罢了,她不会求死,但只要她活着,便不会遂了沈玦的意。他想要,她便给,只是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天真了。
沈玦挥袖出了别院,一路回了沈府。即便盛怒之下,他也有自己的底线,没有碰明溪。
或许,从一开始他心里便隐隐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他没有收明溪做通房,也没有把她当外室。他把她养在别院,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他没有妹妹,若是有,明溪的待遇应也不输沈家大小姐。他带她出门时总让她戴好兜帽,处处护得周全,众人只知沈玦在别院里养了个人,却没人知道这人究竟是谁。
早在一切都未显露的时候,他潜意识已经在给明溪想后路了。从前没有碰她,到了这一步,他自然更不会碰她。
他要娶她过门,补全礼数,也护着明溪清誉,事情原不该是这样的。他想到明溪刚到府里的时候,虽然也会怕他,但是也对他那般不设防,小猫似地蹭他的手。
即便错了又如何?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她一定要嫁给他。
沈玦思及此,眉眼间总算有些松动。从昨夜起他便沉着脸,今早城门一事后,神色更是冷得吓人,下面的人都不敢和他说话,生怕被他迁怒。
沈府门口高挂红灯,年节到了尾声,喜庆的意味还未全褪。沈玦回府便径直去了沈老夫人的院子。
自上次春貌的事情后,沈老夫人便不再干涉沈玦的事。沈玦虽也向她问安,只是他性子太淡,又公务繁忙,祖孙二人平日也说不了几句话。
昨夜都察院那般大的动静寻人,沈老夫人也有所耳闻。听到下人回禀沈玦来了,便让钱妈妈扶着她出去见沈玦。
“听下面的人说,昨夜你忙着公事,一宿没睡,今日这般急着过来见我是为着什么事?”沈老夫人心疼孙子,知道他若非要事不会这个时辰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