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以后,沈玦便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面色阴沉,心思却不在画上。过了好一会儿,张管事在书房外求见。
他一进来便见沈玦阴沉着脸,心知不妙,便打了十足的精神,更加小心说话:“今日新寻来的药材已然送去林府,林大小姐收下了,回话的人说,林大小姐见好了。”
沈玦这些年来对林府的事颇为上心,尤其是为着林大小姐的病,寻医问药费了很多心思。
沈玦却好似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张管事话音落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她回去时可有什么不妥?”
他方才沉吟许久,眼前全是明溪离去时的模样,离开的时候,脚步倒是慢了些,那一下应是撞到了哪里。明溪年纪小,脾气却倔,一向不娇纵,平日最是能忍,真伤了也不会说。
张管事正在说着林之瑶的时,脑子一时没转过来,顿了顿才意识到沈玦问的竟然是明溪。
书房外一直守着有人,明溪受伤的事他也知道。他如实回道:“明姑娘离开的时候脸色不好,被身边丫头扶着走的。”
沈玦搭在搭在太师椅上的手骤然握紧,心揪了起来。
“立刻请大夫给她看看。”沈玦皱眉吩咐:“药从库房里取,拿最好的。”
张管事能在别院做管事也是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的,这个时候还管什么林姑娘,眼前的明主子才是最最紧要的。
他领了吩咐,出门的时候脚步都快了两分,对着下面的人道:“快些请大夫到落梅院,脚程要快。若是耽误了,都仔细着自己的性命。”
真把小伤耽误成大伤,事情就麻烦了。
这边着急忙慌请大夫,那边落梅院玉竹也着急得落泪:“主子怎这样不小心,这一下崴得厉害,不知有没有伤到骨头。”
明溪却忍着疼,冲她打趣:“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不打紧,大人之前拿来的药还在,我记得也是活血化瘀的,拿来涂了便是。”
她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书房里动那幅画已经是她不对,沈玦生气也是应该,只是伤了脚已是万幸。
玉竹见明溪自己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说,闷声去给她拿药。倒是明溪,心里还是记着那幅画,总觉得有些眼熟,她试探着问玉竹:“大人可有一位妹妹?”
她着实想不明白,她在江州甚少见外人,为何会对沈玦的画有这样浓重的相识之感。画中人也必定是沈玦极为重要的人,否则也不会为了一幅画动这样大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