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靖安:“丞相谬赞。”
严同:“如何谬赞?方才西海使者的难题群臣束手无策,是文探花为圣上争回了面子,纵观朝野,谁能在十七岁有此造化?”
文靖安笑而不语,严同问道:“文探花有话与老朽说?”
文靖安:“是否方便?”
严同往前边做了个请的手势,正色道:“边走边谈。”
于是他和严素光分左右与严同同行,从保和殿大门走向右侧的宫门,文靖安先问严素光:“素光兄,昨晚韩延找你说过我们在鸿胪寺的事没有?”
严素光答道:“说了,我祖父也听说了。”
严同微微颔首,说道:“文探花年纪轻轻高瞻远瞩,年轻人有你这般眼界实为我大盛幸事,老朽也不多兜圈子,你找我就是想说西海诸国隐隐有超越我大盛之势,对吧?”
文靖安:“丞相明察。”
严同:“大概五六年前剑州那边便有这样的折子送到中书省了。”
文靖安道:“丞相与圣上已有应对?”
严同摇了摇头,文靖安:“为何?”
严同:“国情不同,时势不对。大盛以农桑立国,如此可将百姓留在田亩之间,方便朝廷统一治理,若各州郡商贸一开,人心皆为利往,大量的百姓势必弃农从商,四处游走,且不说朝廷会因此丢掉许多税收,最大的隐患是田地荒芜无人耕种,没有足够的粮食喂饱天下人,什么商贸、海贸都是无稽之谈。”
严素光补充道:“去年剑州的粮食缺额数目惊人,户部搬空了国库存粮运过去都不够,要伸手向从东南州郡借粮,再这么下去,剑州得向西海那边购粮,你觉得西海人会轻易卖给我们?”
文靖安听罢,默然无语,他知道严同和严素光说的可能有一定的局限性,但在当前的条件限制下,他们说的是实情,改革开放要实事求是,他们说的就是事实,农业诞生工业,工业反哺农业,在目前这样的条件下强行将这个农业大国转变成工业大国,那是会动摇朝廷根本的,西海诸国没打进来自己就先乱了。
然而更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文靖安也已经看到了。
严同以那种沧桑的口吻继续说道:“如今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不变也得变,至于变成什么样,我老了,得看你们这些年轻人。”
文靖安:“丞相何出此言?既然您和圣上有心,千难万难总是可以做下来的,当年剑州开海贸不也是困难重重?这么多年你们还是坚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