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商翥消息还没来,商临电话就又响了,因为拿在手上的原因,声音大得把他吓了一跳。
电话是崔啸打的,俩人平常联系其实也挺多,但大多数都用微信,只有要去Criss酒吧才会打电话。
从上一次去酒吧到现在,中间也叫他出去过两次,他都拒了,不想去那种地方,乱糟糟的,还经常出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让那几人打趣他,但是已经拒了两次,这次再拒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而且崔啸说,有事要跟他说,商临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下午商临早早在白羲和这儿把饭做了,去酒吧之前得先吃东西,不然喝酒多难受。
现在吃饭有点早,你要待会儿饿了冰箱里还有两个豆沙包。商临道。
白羲和失笑:你把我当孩子了么?你还是多吃点吧,空腹喝酒容易上头。
商临笑着点了点头。
商临到酒吧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次没有周兴他们,崔啸一个人坐在吧台那边,晃着一杯威士忌,抬眼见商临来,朝他兴奋地挥了挥手。
商临要了一杯鸡尾酒:什么事儿啊?
崔啸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说咱俩也挺久没见了,不能先叙叙旧嘛。
商临笑着点点头:行啊。说罢跟他磕了一下,抿了一小口。
俩人扯东扯西地聊了个把小时,崔啸才叹了口气步入正题:临儿啊,你有没有想过再进杂志社工作啊?
商临一顿,轻轻笑着摇头:你也知道,我压根儿不适合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工作,被谁坑了骗了反到替人家数钱呢。
商临永远也学不会商场里的蝇营狗苟,即便杂志社已经可以算是一片净土了,但是他被耍过一次,还是看不透,倒不如远离的合适。
崔啸有些着急:你也不能一辈子都靠直播做饭生活吧?你大学研究生学了七年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啊?你在末影也干了好些年,现在陈飞已经跳槽了,就回去呗,前两天总编还找我提起你呢。
商临晃了晃酒杯,好像只听见了他最后一句话似的:总编说我什么了?
崔啸叹了口气:说你是她见过最踏实也最没功利心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见!
第21章
商临踏实肯定是真,因为他本身性格如此,做事情总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它做好,没有功利心也是真,他这人很容易满足,当年才毕业他就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也够养活得起自己,还能给父母和商翥添一些补用,他很开心了,就想一辈子这样下去就很好,不求轰轰烈烈,但求没有意外。
但人生总有意外,即便他自己没有想过会升职,有人却处处留意,见他备受青睐,便摆了他一道。
我现在商临有点语塞,他确实没有想过以后,反正他现在过得挺舒坦,有钱有房生活也有不少乐趣,他没有想过以后年纪大了是不是还要直播,还是应该做些别的什么。
这样吧,我看总编的意思还是想让你回去,但是现在也快过年了,没这个时候进去的道理,你再好好想想,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呢,你仔细考虑考虑行么?
商临点头应下了。
这次来酒吧到最后俩人也只一人喝了两杯酒,商临没有叫车,而是自己慢慢走着,天气很冷,但是他喝了酒倒也不觉得了。
白羲和下午四点跟商临吃的饭,到了九点多还真的饿了,只能下楼去冰箱翻包子吃,放进微波炉加热的时候他就去床边掀了帘子往外看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可能是在看有没有下雪吧。
他没看到雪,倒是看到了站在自己店门口的人。
白羲和吃了一惊,连忙开了门。
商临看见他出来笑了一下,鼻头冻得有点红,笑起来还是很和煦。
白羲和却笑不出来,他把商临拉进店里锁了门问:你站了多久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商临脱了大衣挂好:我也刚到,喝了点酒出来被风一吹有点儿晕,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你这儿来了。
白羲和看得出来他有点不对,进厨房给他倒了杯热水,开了灯跟他坐在沙发上。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小肆被吵醒了,喵呜呜地跑来找商临,后者将它抱起来放在膝盖上,顺了顺毛,小肆安生窝着,眯着眼睛继续打盹。
教授白天跟银虎闹了那么久也不嫌累,银虎睡了它还精神着,跳上桌子,坐得端端正正看着被帘子挡住的窗户。
菘蓝自然要去找白羲和的,先在他脚底下转了半天,脑袋拱了拱白羲和的小腿,这才蹭跳上白羲和的膝头,扒着白羲和的衣服在他脸上舔了两口。
商临失笑着低头在小肆下巴上勾了勾,没头没尾地开口道:陈飞是我的学长,我大三的时候他介绍我去末影杂志社做兼职,然后我就一直做到研究生毕业,之后就顺理成章地转正在那里做编辑,专负责国际新闻轶事那一栏,我很感谢陈飞,毕竟是因为他我才能这么快找到工作,所以在杂志社工作也很仔细认真。
我没有想过要去靠做什么来让我升职加薪,在我看来那些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做到那个地步了自然会有收获,可是我明明什么心思也没有,就因为他的忌惮,造成了杂志社近千万的损失,可那件事儿的发生怎么看都是因为我的失误,我被总编批评,组里该有的奖金也没拿到,不止一个人怪罪我,但是,那分明不是我做的,我也找不到可以反击的破绽,我甚至不知道陈飞是怎么进我办公室开了我的电脑的。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是他,在杂志社里过了特别无助的一段日子,其实总编是信我的,但是她没办法,我也没办法,后来我在茶水间听到有人恭喜陈飞荣升副主编的言论,我才知道他是为了解除掉我这个竞争对手。
但是主编一开始属意的就是他,可能觉得我太榆木了吧,在某些事情上总是不开窍儿,虽然有心想提拔我,但是她也得为杂志社着想,这我都明白,也没说过什么。
让我不明白的是陈飞借着和我之间还不错的关系,背后捅我一刀,我虽然没什么上进心,但也没办法容忍别人这么欺负我,我就跟他打了一架。商临说到这儿嗤笑了一声:方式用得还是不对,当时就跟个傻子一样。
总编和领导们都很生气,让我冷静一段时间再回去上班,当时我也在气头上,所以直接辞了职。我这辈子头一次那么刚,还把自己的工作给搞丢了,蠢得要死。
商临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没抬头,全程都在逗弄着怀里的小肆,小肆被他摸得很舒服,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时而睁开眼睛看他,就发现这人正看着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所以就用爪子在他嘴巴上轻轻拍着,好像想要他闭嘴似的。
商临当时的心情白羲和多多少少能理解一点,那种无奈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日子他也经历过,但是他不置一词,也没有想要去安慰商临。
他知道商临说这些只是话到嘴边,他很有幸能成为商临的倾听者,对于这件事他不予置评,也不过多询问,是出于对对方的尊重,不想再一次揭开他的疤。
你那天看到的笔记本上写的字,就是我辞职回家的时候,一时情绪翻涌写的。
白羲和笑笑:现在过得舒心吗?
商临点点头,看着他道:当然。
那就行了。白羲和喝了口水,轻声道。
菘蓝附和似的跟着叫了一声,然后抬眼看商临,歪着脑袋一脸严肃,见商临抬眼看它又喵喵地叫了一声,好像在说:对!我爸爸说得对!
商临彻底被它逗笑了,扑哧一声,探着身子在菘蓝脑袋上摸了一下。
白羲和也轻轻笑了一下:所以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
崔啸找我。商临叹了口气:我跟他大学同学,他学艺术的,在社团认识,后来他在杂志社负责美工方面的东西,就成了同事了,他问我想不想回去继续工作。
白羲和点点头: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