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要的你,梁嘉树,现在你知道被别人抛弃的滋味了吗?”
他终于惊怒抬头,眼中的情绪瞬间成狂风巨浪。
“别这么看我,我爸爸妈妈走时甚至都没跟我说一声,”周天含泪微笑着,“你也是,”她还是没能忍住,把最后想说的说出来,“说好的就算保送还会来学校,可你走了,再没回来,我没有任性发火的权利,我对别人发一次火,别人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冯天赐跟她妈妈吵过很多次,可她妈妈还是很爱她,不会真的生气。我没父母能任性,对你一发火你就走了,是我自作多情,总以为你对我是不一样的。现在我赢了,我先走,我要别人看我的背影。”
她说完,抓起包,飞速到门口换鞋离开了梁嘉树的住处。
她在他面前一滴眼泪都没流,唯独门口那里有洇开的水迹。
一直到一处拐角,她扶着垃圾桶吐了。
一切都完了,结束了,她这些年的种种心结,不是被解开的,是被她自己索性拿出剪刀剪开的,结开了,绳子也断了,她跟梁嘉树之间的那根绳就这么剪断了。
她失去了父母,以及最最喜欢的男孩子,从此,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她可以去任何地方,也可以随时死掉。
他就像身体里多长出的一块骨头,这些年,一直膈着她,可这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没人会舍弃自己的身体,周天不知道这样的舍弃对不对,但这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一个同样令自己心碎的交代。
她计较和梁嘉树所有所有的细枝末节。即使在最后的摊牌里,他也没说多少话,沉默地接受结果,永远都只有沉默,连动怒都是双静默的眼。
像缺氧的鱼,必须在生活的冰窟上凿个洞出来,可真的冒出头,周天此刻都不知道该用哪个器官呼吸。她胸口快要炸开,报复的快感是不存在的,她只觉得空,全世界空空如也。
周天在寝室昏睡了两天,当然,梁嘉树没有再联系她,没有一句挽留,也没有一句泄愤。
什么都没有。
她在第三天时就打起了精神,早春天气,大家忙碌个不停,周天穿很少,她新做了那种偏港式的波浪卷,妆容复古,整个人反倒像被催开怒放的花朵明艳逼人,只是一脸疏离,人显得愈发冷淡。
公司里,杨烁忙着写招聘公告,搞定后,很鸡贼地问大家要不要把学姐照片挂上面,大家一面嘘她,一面又说这真是再好不过了,指不定吸引几个年轻美好的阳刚肉.体。随后,跟周天一说,她早已经很能开的起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