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树当真,他用一种耐心而温和的语气问她具体症状,并且建议她去看医生。
“你不就是医生?”周天不自觉娇嗔睨他。
梁嘉树眼眸幽深:“我是医学生,和医生是两回事。”
“你真的要读八年书?”
“嗯,你怎么打算的?保研吗?”
“我不读研究生,我要创业,正跟几个学弟学妹打算弄个营销策划工作室。”
“人手就是你的学弟学妹?”
“对。”
“那创业资金呢?”两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聊上了,梁嘉树顿了顿,“如果你需要帮忙,我可以问问我妈妈。”
“不必,我们团队里有个学妹家里条件挺好,她爸爸支持我们做这个。”周天快速说道,堵车了,一道光影从她脸上明寐交错掠过,她沉默几秒钟,“当年,你妈妈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能总欠你家人情,我也不想欠。”
梁嘉树不说话了。
当年,是个不能碰触的话题。
“我说过,那是我家自愿资助,你不欠我们家的。”他看着前面亮了熄,熄了亮的红绿灯变幻,轻声问,“你这几年还好吗?”
周天最怕别人突如其来的关心,尤其是他,她僵了下,脸上笑容像是被糊上去凑合的:“还好。”
不能深入再谈,两人又陷入一种默契的沉默,好像旧日伤疤一揭,还是会汩汩流血。
金宝街最西头离协和医院不远,这里,有亚洲最大的豪车展厅,周天忽然说:“我在这里当过车模。”一阵滔滔不绝。
说完,两眼闪烁不定看着梁嘉树,她要看他的反应,她很浮夸地跟他展示自己的“虚荣心”。
梁嘉树声音平稳:“如果你是凭本事挣钱,无可指摘。”
周天意味不明地笑了:“你真这么想?”
“你一直都有自己的主见,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我怎么想,不重要。”梁嘉树淡淡说。
周天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梁嘉树这个样子,有种俯瞰众生的冷漠,好像,只有他是最尊贵的,不为红尘俗世搅扰。
他从不在乎钱,对钱没概念,明明有更发达的路可以走,非要当苦逼医学生,将来,还要面对临床的残酷和医疗的各种冰冷现实。
那她偏要搅扰他。
她知道梁嘉树骨子里清高极了,比她认识的所有异性都要清高。
等他停好车,周天皱眉,坐那不动:“我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