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连连摇头:“娘娘,您不用跟我们道歉,您自己本来也什么都没有做错啊!是吧四哥?”
他小小地撞了弘历一下,看出来症结全在弘历这里,也希望弘历能主动开口缓解这么尴尬的局面。
弘历方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熠熠生辉:“贵妃娘娘,我说了,我母妃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您也没必要为了别人,几次三番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这样,您不觉得太累了吗?”
少年的眼睛生得漂亮,但里面的情感才是最真挚最动人的。
年贵妃听着弘历这样的话语,她内心猛然被触动了:是啊,为什么每一次,她都要为了齐妃的事情,去忙前忙后?为什么齐妃能够做得出来麻烦人的事情不觉得羞愧,她一个并不相干的人,却要一次次为了齐妃感到难受呢?
年贵妃心思转变,弘历并不知晓,他只是站起身来,对年贵妃道:“此次我们兄弟前来,除了来看看八弟之外,还有政事要做。先前内务府那边也派人过来,就是要置办娘娘的贵妃礼服,娘娘能否抽得出时间,派人去盯一盯?毕竟,礼服的制作乃是大事,娘娘这边不点头,莫说是内务府,就算是礼部的大人们,也不敢轻动。”
年贵妃一愣,问身边的丫鬟:“兰花,我之前叫你去,你怎么都没去?”
兰花低下头,小声解释:“娘娘,这,这内务府的人并不把娘娘放在眼中,贵妃娘娘的礼服做着也不上心,我之前去看过了,那料子,可以说是粗制滥造,怎么配得上娘娘您的花容月貌?”
兰花说到后来,显然是真的觉得如此,抬起头来看着弘历:“四殿下,奴婢这么说肯定是僭越,可奴婢也是一心向着娘娘的!这册封大典,一辈子都只有一次,若是连礼服都不能见人,那怎么得了!”
年贵妃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宫女会这么说,一时间面色大变:“兰花,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大声呵斥宫女,但那宫女好像是铁了心一样,跪下之后,仍旧昂着脖子,眼睛带泪,大声对弘历说道:“四殿下,奴婢一心都只有娘娘,若是娘娘受了委屈,奴婢就算是舍出去这一条命,也都是在所不辞的!”
变故陡生,弘昼一时间愣在当场,左右看看,想把人扶起来,但见弘历没有动,他也不敢动,只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弘历,希冀弘历能快点给出解决办法。
弘历果然也没有让弘昼失望,他有些意外地看着兰花:“这礼服内务府的人呢制作了这么多年,没道理用的料子不过关吧?他们若真这么做了,难道父皇那一关能过得去么?”
兰花被问得一滞,连反驳的声音都小了下去:“或许,或许是他们胆大包天,恣意妄为,想着我们娘娘脾气好,不会找陛下评理,所以才——”
“那就更没道理了,这礼服总是要穿的,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弘历摇摇头,慢条斯理打断了兰花的话,“难道,父皇自己看不出好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