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倦没头没尾说了声:“习惯了。”
在她不在的这两年,把她的习惯当自己的,渐渐成了习惯。好像通过这样,就可以假装她还在似的。
人好像总擅长于自我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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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喝了两杯酒,听着她喜欢的音乐,不知为何竟有些困倦。她靠着椅背,竟睡过去。
薛倦从后视镜里早注意到,稳稳停好车后,轻手轻脚地解下安全带,拉开车门。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即将行窃的小偷,连呼吸都放缓,而想偷的片刻亲近,触手可得。
越近的时候却越紧张,那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包括怎么抱顾意才能不吵醒她,要小心不能磕到顾意的头……以及,好想亲一亲她。
但无数的念头都在靠近的那一刻消亡,两双眼对视,薛倦愣住。他只能变成偷窃未遂。
顾意往后退开一步,解下安全带,从另一边下了车,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她明明就猜到他想做什么。
薛倦喉头微哽,看着顾意背影进了门。他忍不住又想以前,如果是以前,小意一定会一双笑眼看他。如果是以前……
他关上车门,追上顾意的步子。
陈姨正在备菜,见他们回来,热情招呼:“先生太太回来了。”
顾意嗯了声,情绪高不少,撑在案桌上问今晚吃什么。陈姨笑呵呵地给她介绍今晚的菜色,陈姨不仅仅讲究好吃,还讲究营养搭配。
等热情介绍完,又说:“先生太太先去洗个澡吧,洗完澡就可以吃饭了。”
水汽氤氲,防雾镜却一点没受影响,仍旧清晰地照出他的狼狈。薛倦伸手碰自己嘴角的伤口,忍不住嘶了声。
镜子里的这个人,是这样的陌生。他前二十□□的人生里,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甚至和这个人不怎么沾边。
可就像把顾意的一些习惯当习惯一样,这两年他竟觉得慢慢熟悉这样的自己。
真矛盾。矛盾拉扯着他。
薛倦撑在洗手台上,掬水打湿脸,从旁边拿过干净毛巾,擦拭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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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没想到会这么快又遇见那个盛总,她看着铭牌上的名字,盛寞。和那个人的气质还挺搭的。
但顾意不太喜欢盛寞,因为第一眼,他和薛倦好像同类人。尽管仔细看下去,就知道不是。可每一次乍一看,都会心惊。
她直觉远离。
今晚是个慈善晚宴,邀请的薛倦和她。这种晚宴说正式没那么正式,说随意也不搭边。薛倦公司有点事,还没来。顾意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拿了杯橙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