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这天往后,新站屯的暮宿客栈,便开始忙活起来。
散客不断,有带小厮的,也有拖家带口的。
其他地方的客栈,都已经陆陆续续放假了,唯独新站屯的暮宿客栈雷打不动,忙!
蒋菊挺着大肚子仍旧在团馒头,段月家的再旁帮着打下手。
这些日子,掌勺的虽然是蒋菊,不过段月家的也在旁看着。
只等人家临盆休息,她好接替工作。
郭放从前面来到后厨,看着团馒头的蒋菊,说:
“广成家的,楼上二幺四说让给蒸个鸡蛋糕,要海米的。”
“知道了。”蒋菊没有抬头的应下。
不用她吩咐,段月家的已经拿出鸡蛋,开始准备。
客栈一切井然有序,后厨忙碌却不慌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并不见有人偷懒。
前厅,丁广成跟陆伟在“噼噼啪啪”打算盘,把昨天的账目再重新对一遍,然后封存。
忙碌的时候,段月从外面过来,冲着柜台说道:
“广成啊,刘罐子来了。”
陆伟听到这话,忙把早就准备好的荷包放在柜台上,说:
“帮着把这个给他,让他数一数,看看数额对不。”
“成。”段月应下走过来,拿起荷包。
刚好,刘罐子已经来到门口,段月笑嘻嘻的打捞着道:
“咋地,还能黄你钱啊。”
刘罐子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趁他不注意,一把抢过荷包,抻哆着道:
“我不怕广成跟陆伟,我怕你拿我钱喝酒去。”
“嘿~!你个刘罐子,怎么说话呢?”段月嘴上质问,不过却一点都不生气。
打小一起撒尿和泥的兄弟,开个玩笑,稀松平常。
当面点钱不小人。
刘罐子数清银钱后,冲着柜台摆摆手,道:
“广成,陆伟,钱对啊。年后还要多少,到时候打发人去说一下,我好给你们烧。”
“行——”丁广成头也不抬的应着。
刘罐子知道他们俩每天早上都忙,便没再打唠。
看着眼前的段月,问着:
“哎,弟妹今年还回来不?”
“回来吧。”段月一边送他一边回答,“昨晚上还挺陆伟说呢,掐算着日子,川子家的该回来了。”
刘罐子听了点头,用手肘碰了碰他,说:
“回来你记得去我家告诉一声。我得请她吃顿饭,如果没有她要罐子,我家日子不能过起来,得好好谢谢人家。”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段月打包票的说着,“你快回吧,我也回去忙了,该开早饭了。”
“成,你去吧,别忘了啊。”
“放心吧,忘不了。”段月摆摆手,转身回去了。
他们两家挨着,出门拐弯就是,特别近。
刘罐子上了官道,北风呼呼的吹。
拢紧身上的衣服,快步进村往家走。
怀里揣着银子,嘴角上扬。
吃完饭可以跟媳妇儿去办年货了,真好!
客栈方向也开了早饭。
伙计们把一盆一盆的东西摆上,邱天翔上楼喊着“可以吃饭了”。
丁广成把剩下的活儿交给陆伟,自己则从柜台后面出来,帮忙张罗。
现在住客就很多,所以吃早饭的时候为了避免碰撞,伙计们会帮忙端东西啥的……
……
忙忙碌碌一个早上,等客人们都吃完早饭,也就轮到了店里的伙计跟厨娘。
蒋菊挺着肚子,被丁广成扶过来坐下,长舒口气,说:
“唉,终于忙完了。”
邱天翔看着他们两口子,道:
“广成啊,你媳妇儿是不是这几天就生了啊?”
“郎中说得正月。”丁广成一边给媳妇儿拿馒头一边回答。
段月家的闻言摇头,咽下嘴里的东西,说:
“我看着你媳妇儿这胎是小子,得提前生。”
“我觉得也是呢。”另一个厨娘也跟着附和。
蒋菊摸着肚子,满脸柔和的道:
“闺女、儿子都成,反正大宝了,这要是个小子就叫二宝,丫头就叫大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