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关嫂子这次出去,的确思想上改观许多。
所以说人往高处走这话,没有毛病。
出去转转,开开眼界,想的事情都不一样。
说好了晚上请吃饭,关嫂子让林素帮忙看门,自己去杂货铺买肉、买酒、顺道去客栈请车夫大哥。
亲自去请,总比让人帮忙说来的有诚意。
黄雨回来后,林素把银子交给她,吩咐着道:
“去水督衙门那边,把关嫂子的房契拿回来,再给她返二钱银子。告诉赵斌,关嫂子这边的房钱还清了,让他把账簿一道送过来。”
“是,夫人。”黄雨接过钱出去了。
林素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看着三个孩子玩。
主要还是司徒玥跟三妞儿两个丫头玩,司徒珒就在一旁捣乱。
人家搭石块,他上去给挪开;
人家过家家,他蹲在中间傻笑;
人家玩木头人,他就瞪着眼睛瞅,非得让人家有反应才行。
司徒玥是真的有姐姐样,三妞儿因为母亲的叮嘱,所以也没有恼火。
两个孩子对于司徒珒的“胡作非为”,基本上都是放纵的态度。
林素看着他们的样子,别提多高兴了。
很快,关嫂子回来了。
提溜一条鱼,一篓虾,还有几只大螃蟹,一条子五花肉。
哦,还有一坛子酒。
实实在在的请客吃饭,根本不玩虚的。
林素看着她拿回来的东西,笑着说:
“嫂子没少买啊。”
“哎哟,这还多啊。本来我想着再拿条鳊鳇了,码头的管事不给,说是有什么贵客订了。”
看着关嫂子懊恼的样子,林素起身帮着提篓子,说:
“这就不少了。鳊鳇啥时候吃还不行!”
“那倒是。”
二人边说边去厨房,关嫂子把鱼放进盆里,拿着菜刀刮鳞、收拾。
林素也不闲着,那一篓虾一半留着油焖,一半打算做炸虾球,给孩子吃。
这地方没有面包糠,不过素妞儿有办法。
将早上的馒头拿出来俩,放在灶台边儿上烤,留着一会儿加工。
虾去虾线、虾壳,利索的手法,让关嫂子看了,不禁感慨的说:
“当时我回村里的时候,那些媳妇儿说东家会做饭,我还不信呢。后来在祠堂,真的看了一次才知道,东家原来说的是真事儿。”
林素闻言笑了,看了看手里的虾子,不在意的说:
“其实我以前跟嫂子一样,就是农村小媳妇儿。他下地干活儿,我给做饭。收拾屋子、去河边洗衣服,并不是什么夫人。”
“是啊,那会儿不信,可现在真的信了。”关嫂子说着,瞅了瞅外面,小声的道,“我回来的时候听说,新昌县出事儿了。”
“怎么了?是新昌县的县令被抓了?”
“岂止啊,好像有个皇子……哦对,就是七爷,新昌县的县令下毒毒害七爷,事情败露,好像要株九族呢。”
“啪嗒——”
林素手里的没处理好的虾,直接掉进了装垃圾的盆里。
后背的冷汗,一层接着一层。
关嫂子见她这般,忙不迭又道:
“你别急别急,已经没事儿了。不然,我能在这儿跟你闲话家常吗?”
林素真真儿的想爆粗口,可话到嘴边,又消停的咽了回去。
长舒口气,看着关嫂子无辜的样子,苦笑的道:
“我说嫂子,咱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你这样……我真受不鸟啊。”
“哎哟哟,对不住,对不住。”关嫂子也觉得自己失策,满脸愧疚。
林素把虾捡起来,重新收拾着道:
“嫂子继续说。”
“哎,好。”关嫂子把鱼鳞刮完,开始剖腹,“我是听郭大人夫妻俩聊天,听得那么一嘴。好像是七爷去了新昌县,县令就找七爷吃饭。”
“在飘香园下的毒,当时还有几个衙役,都没命了。听说是七爷没有行房事,所以才没有毒发。现在外面的百姓都说七爷坐怀不乱,大好人一个呢。”
林素听着关嫂子稀里糊涂的话,反正就是新昌县的县令被灭了。
那几个衙役,如果没猜错,里面肯定有王大达。
这么大的事儿,土庄子居然没有消息,上一次西野赫过来,也只字不提。
只怕其中的猫腻,还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