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写完,姚婉清走到跟前,读起诗来:
“月国有佳人,轻盈孤鸿舞。翩如兰苕翠,婉如游凤举。越艳罢前溪,姝怡停白纻。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哟,好诗啊,果然京城第一才女。”
“不仅如此,字也好看。”司徒姝怡赞许,稀罕的摸着画布,道,“这画卷,谁要我都不能给啊,出多少钱都不成。”
“五皇嫂、四姐谬赞了,我这不过是雕虫小技。”林素谦虚的摇头。
邵佳看着画布旁的字,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跟她写的是一种字体,更重要的是,林素的字要比她好出许多。
看起来“京城第一才女”,并非浪得虚名。
其他人见了,除了点头称赞,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例如成王。
这人是皇上的亲幺弟,一向说话口无遮拦。
“哎哟哟,六侄媳才情如此好,老六是不是有压力啊。”
话里话外都在影射,影射这位在民间的沧海遗珠,才情不够。
司徒昗恼火,刚要开口,没想到林素竟然先说了话——
“成皇叔这话从何说起啊!侄媳当初受伤,记忆全无,是王爷不嫌弃,教了侄媳认字、念书。王爷的才情不浅,曾说过‘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佳句。”
话落,成王满脸怀疑,就是凌慕川都一脸懵然。
他,他啥前儿说了?
自己怎么不知道。
林素护夫心切,微微福身,又道:
“想当初侄媳修原昌县官道,还是王爷授意的呢。王爷虽然不长在宫里,但好歹是父皇的亲儿子,虎父无犬子,王爷想的不多,但都是为百姓考虑。”
成王面色不好,急忙看了眼主位上的人,欲开口解释——
“成皇叔还不知道吧,年前王爷把侄媳成亲前的宅子买了,专门安顿京城的乞丐。王爷说了,开设粥场,不如给他们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成皇叔觉得王爷还是那种才情不够的人吗?”
“不是不是,本王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成王忙不迭摇头。
林素见状,转身回到凌慕川身边,自然的挽着他的胳膊,丝毫没有“影响”一说。
凌慕川受用,不过还是谦逊的道:
“这种小事儿你说出来作甚。成皇叔是做大事儿的人,这类小事,入不得成皇叔的眼。”
“哦?是吗?幺弟!”皇上突然开口,让成王浑身一震。
急忙起身来到大殿中央,跪在地上,不住地摇头,道:
“皇兄,臣弟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臣弟就想像五哥那般,遛鸟逗狗足以。”
司徒昙闻言,冷“哼”出声,说:
“成皇叔这话不地道啊。老七在新昌县中毒,成皇叔难道不知道吗?”
“老五,你……”成王本就心虚,如今再次说起此事,竟然忘了替自己辩解。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心虚。
皇上看了眼跪着的人,冲着司徒昙道:
“老五,这事儿当日朝堂上已经明确说过,不是你成皇叔的事儿,大过年的就别旧事重提了。”
司徒昙恼火,但却不得不依,只能闷闷的“嗯”了一声,算作了事。
殿内气氛已经不好,魏玲玉急忙开口道:
“皇上,这彩头臣妾已经拿来了。怎么给还是听皇上的意思。”
司徒昗拍了拍女儿,小家伙司徒玥奶声奶气的说:
“皇祖父,玥儿也要献艺。”
“哦?我家玥儿也有才艺?”皇上心情大好,笑呵呵的问着。
司徒姝怡等人全都回到各自的位置做好,将空间让出来。
大家对司徒玥是知道的。
虽然母亲过世,但这丫头在皇上那里吃得最开。
庸王妃到现在还搁朝阳宫跪着,就说明了一切。
民间有句俗话,叫:隔辈亲。
可皇上有那么多孙子、孙女,除了司徒玥,没有一个他稀罕的。
当然,其他孩子也不敢随意跟他亲近。
司徒玥走到大殿中央,微微福身,说:
“皇祖父,玥儿不会旁的,就知道几个字,一直再练,想要给皇祖父看看。”
“好,好啊。”皇上满脸慈爱的点头,示意人把桌子、纸笔重新布好。
一通忙活,司徒玥丁点儿大的人,艰难的跪坐在桌前蘸墨、写字。
林素在旁看着心疼,如果是她的女儿,她绝对不会容许这么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