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羽顿时如被天雷砸中,震惊到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死死地扶着高脚桌,后知后觉才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疼痛。好像有一万根针在同时猛烈地扎向她的心。
江浩然又说:“他们两个相依为命,谁也离不开谁的……”
和羽再也忍不住,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小食店里失声痛哭。
她不知道谈忱是如何背负着这沉重的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成长到如今这优秀的模样。
她只记得谈忱在谈奶奶身边卖面窝时,那不卑不亢的泰然;只记得谈忱说只想考合江大学时毫不犹豫的平静;只记得谈忱说要助她披荆斩棘却绝口不提自己要不要展翅高飞的坦荡。
一切的原因,都在这一刻揭晓了。
和羽点的餐被打包好递过来,江浩然伸手接过,默默站在和羽身边。
和羽抬起袖子擦了一把眼泪,垂着头沮丧地往外走。
走到小食店门口了,和羽灵光一闪,问:“江浩然,你刚才说什么?是疑难杂症?”
江浩然不解,重复道:“所以医院其实也不建议转院……”
“不是这句!”
江浩然想想,又说:“除非找到最好的脑科专家?”
“对!”和羽布满泪痕的脸上突然涌现出一些希望,她来不及解释,只说:“江浩然,快点儿!我们去找谈忱!”
江浩然不明所以,跟着和羽跑得飞快。
两人回到ICU走廊,看到谈忱和刘一帆还像两尊雕塑一样坐在那儿。
刚巧主治医生穿着防菌服从ICU出来,边走边脱手套。
谈忱见了,立即起身跟着医生走,嘴里无助却又还抱有一线希望似的追问:“周医生,我奶奶情况怎么样……”
周医生叹口气,挥手示意谈忱他们跟他去办公室。
和羽冲进去,刚好听到周医生在说:“理论上来讲,都这么多天了……”
谈忱咬牙低下了头。
和羽不礼貌地打断医生的话:“周医生,如果去京城,去京城找脑科专家,有没有希望?”
周医生抬头,疑惑地问:“你是说?”
和羽急急地打开手机百度,输入几个字,然后将页面点出来递到周医生面前,再次急切地问:“这个,蒋时运蒋教授,有没有希望?”
周医生表情变幻,眼睛里的希望转成无奈:“蒋教授是全国最优秀的脑科专家,如果能联系到他,自然是有希望的。可是,蒋教授年逾七十,已经退休,听说早就开始隐居,我们医生系统内,都很难联系到他了。再加上即便找到他,他也不可能到我们远宁县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