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黄昏,夕阳透过窗櫺渗入,染橘了雪白的桌面,使文件的字字句句都变得刺眼,夜姽下意识的抬眼看了桌面方形小鐘一眼。
五时三十五分。
天涯说好了今天五时要来看她的病,却迟到了。
奇怪,她一向都是个准时的人,记忆中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迟到过。
思及此,一声声规律的叩门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进来。」
门板打开,来者是从不迟到的天涯,却一如以往的提了个棕色的箱子──她的药箱。
甫入房内,天涯先将药箱在桌上摆好,之后坐在化妆桌前,好奇的目光直直地向夜姽瞧。
「怎么迟到了?」夜姽从容的合上桌上的文件夹,这才转过身发现到她过于异常的目光,「怎么了?」
不妥,今次的一切都太过异于平常,她唯一想到的只是前几天她发主人脾气的事……难道天涯也知道了吗?
「夜姽,你这几天都去哪了?」天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缓缓的调开视线,在她的房内环绕了一周。
「都在这,哪里都没去。」夜姽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答了。
算她没种,这次她又採取鸵鸟政策,实行躲他躲到连房门口都不出一步,而且这次她已经躲了整整四天,比上次成功得多了。
毕竟,她真的没有面目在发脾气夺门而出之后又若无其事的与他对话……说到底,过份激动是她的错,她不应该忘记自己的身份,更加不应该犯下「以下犯上」这条罪!
「什么?你这几天都窝在这里?」天涯目光瞟向不远处的垃圾筒,不禁惊叹,「还吃这些垃圾泡麵吃了几天?」
虽然夜姽这套房厨房厕所都俱全,但是她永远都只用厨房烧水,饭都是到饭堂去吃的……天啊,可是她一点都不敢想像,连续吃几天泡麵会有什么感觉──
舌头都会麻掉吗?
「不是垃圾,是充飢的泡麵,还有即食麵。」她纠正。
「工作有这么忙吗?连吃饭的时候都必须要省掉?」天涯的问话似乎出于好奇,但那双高挑的眉毛却有几份揶揄意味。
夜姽将天涯的表情看在眼里,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外头发生什么事了吗?」她问,却刻意不提他。
「这几天主人大发雷霆,骂人骂得兇,人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去惹他。」天涯稍顿,看着一脸木然的夜姽,「如果没记错,是从主人见过了你之后开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