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宗兆槐打来的,他说这两天会回新吴。
“来得及就今天,来不及就明天……郗郗,我想你了。”
他语气温柔,充满缱绻,仿佛两人在三江时的那场冲突从未发生过。郗萦怔了一下,到底没说出过于狠心的话来。
“哦,行。”
宗兆槐察觉出她的失望,便问:“怎么了,你有事?”
“我正准备出门。”
“最近在忙什么?”
“帮书画院的老师办个画展。”
她不带情绪的回答令宗兆槐没辙,只得说:“那你忙吧,我到了新吴再给你打电话。”
书画院里一团糟,几个老师正把画作从墙上摘下来,又胡乱堆在门边,连出入通道都给堵住了。
朱老师告诉郗萦,“请的那个小帮工一早打电话来说病了,咱们只能自己动手了。”
陈老师哼着小曲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郗萦问:“怎么没看见秦老师?”
“他昨晚喝醉了,又是吐又是闹的,回去被夫人训了大半夜,这会儿大概在补觉呢!”
郗萦便跟老师们一块儿干活,她打算先把通道清理出来。
毕老师一边忙活一边说:“小郗,什么时候把你男朋友叫出来玩。”
郗萦纠正他,“邓煜不是我男朋友。”
“我知道,我知道,凡事都有个过程。今天不是,过两天也许就是了呢!”
郗萦习惯被他们调侃了,抿嘴笑,不反驳。
老师们专业上在行,整理起东西来就随心所欲了,边干边闲聊,郗萦了解他们,过不了多久,他们会陆续出去抽烟,然后就一个个都溜得不见踪影了。
也好,她喜欢安静地做事。
半小时后,郗萦拿着苕帚簸箕返回前厅,那里果然一个人都没了,墙上空荡荡的,所有画作都已拆下,还算齐整地码在她规定的一角。
她开始扫地时,邓煜走了进来,和昨天一样,肩上背着包。
“郗萦,早!”
郗萦骤然听到他的声音,心脏一阵猛跳。她明白,这是个信号,暗示着她已经开始用一种崭新的心情来对待眼前这个人了。
“你今天没课?”她继续扫地,故作平淡地跟他说话。
“上午没有,下午有两节。”
邓煜跟在她身边,她挪动一点,他也挪动一点,尘土在他脚下飞舞,他也没想到要避一避,那样子有点滑稽。
喜欢一个人时,是会变得很傻。
“我请你吃饭吧。”他试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