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煜环顾四周,感慨说:“哎呀,这地方真幽静,忽然很想唱点什么。”
郗萦立刻警告他:“别唱,小心把怪物招来。”
但邓煜已经低声唱了起来。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郗萦没想到他嗓子这么好,和专业的听上去几乎没区别,当然她也没怎么听过昆曲,又见他翘着兰花指,便笑话他,“邓教授,你做这手势,真是说不出的娘娘腔。”
邓煜低头看看自己的兰花指,索性往下巴那里一比划,“妩媚吗?”
郗萦笑到肚子痛,“男人怎么能妩媚呢?”
“这有什么!辛弃疾的词不是这么写的么: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辛弃疾妩媚得,我就妩媚不得?”
笑够了,郗萦停下来,打量邓煜的侧脸,他长得不算英俊,但相处久了,会觉得这是个既舒服又养眼的男人,确切地说,他是个开心的大男孩。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不会想很多,心情是放松而愉悦的。
“你是不是跟师傅学过唱戏?”郗萦问。
邓煜点头。
“启蒙老师是我爷爷。他特别爱听昆曲。你知道苏州人喜欢泡茶馆,他去的那地方不听评弹,听昆曲,我那时还很小,大概都没上小学呢,就经常被他带去听戏喝茶,一坐就是半天。要不是我妈拦着,我说不定现在也唱上昆曲了。”
“你爸爸妈妈呢,还在苏州?”
“爸爸在,妈妈五年前过世了。”
“我和你刚好相反,我妈妈还在,爸爸早走了。”
“那咱俩也算同病相怜。”邓煜低头看看她,“我觉得你最近变了。”
“嗯?你指什么?”
“具体我可说不清,也许是精神状态吧。上回见你你还愁眉不展的。本来我以为你不会跟我出来了。”
“算你的功劳吧。”郗萦说,“我得谢谢你,总有办法逗我开心。”
邓煜挤眉弄眼,“你知道就好。以后要多跟我出来玩。”
“可我从没像你这么快乐过。”郗萦轻叹,“我好像从小就过得不开心,总是担心被人否定,怕活得没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