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敏耸肩,一副无奈状,“没办法,工作性质决定的,只要一上谈判桌,男人们常常会忘记我还是个女人。”
听她这么说,宗兆槐也略觉抱歉——刚才他犯了和那些男人同样的错误。此刻,他换了种目光重新打量曾敏。
她穿一件浅灰色职业西装,长裤,脚上是一双水黑色窄口高跟鞋,鞋跟又细又高——宗兆槐记得郗萦还在公司上班时也爱穿这种鞋,他搞不懂女人们为什么喜欢把自己装进这种摇摇欲坠的鞋子里招摇过市。曾敏个子高挑,穿上高跟鞋后几乎与宗兆槐齐平,一头长发做成大波浪型,乌黑茂密地披在肩上。但她肤色不太好,暗沉沉的,面颊上零星撒着些雀斑,忽略这些,她仍是个长相出色的女人。
曾敏发现宗兆槐在打量自己,微微一笑说:“我三十七岁生日刚过,目前还是单身,这种状态大概要延续到老了。”
宗兆槐没想到她会这么大方地介绍个人隐私,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
曾敏见状又道:“以后咱们接触的机会多着呢,你早晚会问到这些。与其等你来打听,不如现在我主动告诉你。”
宗兆槐料想她经常被人议论,不过看她神色并不尴尬,大概司空见惯了,就也坦率地问:“为什么不结婚,工作太忙了?”
他接触过的多数单身职业女性似乎都爱用这个借口作挡箭牌。
“曾经有过结婚的机会,好多年前了,那时我才二十出头,在学校里谈的男朋友,毕业后谈婚论嫁时发现他妈妈特别厉害,儿子又太软弱,什么都听妈的,我一琢磨,嫁过去恐怕没舒心日子过,只能算了。后来也陆续认识了一些别的人,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错过,不知不觉就到了现在。”
顿一下,她又说:“不过主要原因还在我身上。我发现自己总能一眼就看透男人,很多男人都喜欢装,装有钱装有本事,或是装不在乎,其实脑袋里空空如也。女人习惯找自己崇拜的男人去爱,我的问题是找不到一个能让我心服口服的男人。”
宗兆槐说:“单身也没什么不好。”
曾敏扭头看看他,眼眸中闪过一丝俏皮,“是啊!挺好,自由自在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梁健敲门进来,“宗先生,您找我?”
宗兆槐点头,等梁健在沙发里坐定,他拉开办公桌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份资料,但没有立刻递给梁健。
“前两天,宇拓的曾敏来找我,他们不知道打什么算盘,非要把永辉灭了才高兴。”他语气平和,波澜不惊。
梁健则一脸惊讶,“他们还是想收购?”
“嗯。”宗兆槐踱步到他跟前,“这回恐怕搪塞不过去,他们给我挖了个大坑……你看看这个。”
梁健接过资料,才扫了两行脸色就变了,“这……他们,他们怎么会知道?”
“你觉得会是谁走漏了风声?”
“这个......还真是难说。”梁健锁眉沉思,一副不得要领的神色。
“这件事,除了你跟我,还有阮思平,不大可能有别人知道了吧?”
“还有蓝湾会所的小丁。”梁健忙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