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郗萦从一扇小门穿了出去。
雨还在下,两人都没带伞,一路小跑到停车场,然后湿答答地钻进车里。
宗兆槐发动车子时,扭头瞥了郗萦一眼,他的双眸在暗色里闪着光,充满狡黠,冲郗萦坏坏地一笑,令郗萦再次捕捉到他新的一面。
每个男人的内心都住着个小男孩,永远长不到,渴望破坏,渴望违规。
开着车,宗兆槐问:“你有过什么愿望吗?”
郗萦愣了一下,摇摇头。
“不用很具体,可以是长期的,不切实际那种也行。”
“你为什么想知道?”
“好奇。”
郗萦沉默了一会儿,“你还在想补偿我?”
“补偿你什么?”他不再是搞怪的口吻,变得严肃了一些。
“那件事......”
宗兆槐打断她,口气坚决得近乎武断,“那件事不存在。”
郗萦转过脸去望着窗外。
假设它不存在,好难,总是在她毫无提防时,它会跳出来咬自己一口,即使她用理智将它埋入记忆深处,但当她这么做的时候,其实已经意识到了它顽固的存在。
她叹了口气,不光是为自己。
如果她才二十出头,没经历过男人,也许会一时天真,相信遗忘的力量。真实情况是,她谈过六年恋爱,足够了解男人对那种事有多在乎,哪怕嘴上信誓旦旦。
那会是一根永远扎在心上的刺。她不想哪天闹矛盾,对方翻出这笔老帐攻击自己,她绝对受不了,尤其来自深爱的男人。
尽早抽身。她在心里警告自己。
“先说说我的吧。”宗兆槐说,“我想把永辉办成一家百年老店。”
“光靠给人提供零配件恐怕不容易实现吧。”郗萦排除杂念,专业头脑开始运作起来。
“不是绝对,德国就有不少专做汽车配件的家族企业有近百年历史,当然咱们国内是不容易,市场变化太快,很难把得准脉。等时机合适,我会考虑做一些终端产品,目前就算是过渡期吧——你知道我刚开始办厂做什么产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