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挺好。”宗兆槐说,“煽起廉价的同情心属于低俗行为。”
郗萦辩解,“可是那样效果肯定更好啊!我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有安全意识,海报只是个手段。”
“别抱太大希望。”
郗萦撇嘴瞪他,宗兆槐没朝她看,“人活到一定年纪,也许四十也许五十——有些懒人还要更早些,就不太肯动脑筋了,全靠经验过日子,反正从前攒下来那点阅历足够应付着凑合下去,你再想往他们脑子里塞东西,难。”
郗萦发现他虽然外表温和,但有些观点很残酷。
“这么说,你觉得我是在白费功夫喽?”她不太高兴地说。
宗兆槐望着她,还是那么和善地笑着,看不出有丝毫嘲讽之意,“小姐,这是你的工作啊!”
叶南满面春风走进来,“宗老板!原来你躲在这儿!”
郗萦鲜有见他不是这样神气活现的时候。
“我到你办公室,你不在,你秘书让我上郗小姐的办公室来找找。”叶南亲昵地拍了拍宗兆槐的肩,“看来你是这儿的常客嘛!”
他朝郗萦挤挤眼睛,暗示这是个别有深意的玩笑,郗萦大方地笑笑,不作回应,她早过了一被人打趣男女关系就脸红的年纪了。
宗兆槐将一张废纸反复折叠,倒不急着走开,“怎么忽然跑过来了?连个电话都不打,有事?”
“纯路过,上来看看你。顺便看看……”他的眼睛又朝郗萦瞄去,大概是想再酝酿个乐子出来。
宗兆槐猜出他意图,把纸往桌上一丢,“走吧,去我那儿,正好有事跟你商量。”
那两人一走,房间里便安静下来。
郗萦收拾着凌乱的桌面,有点走神——叶南每次来大都跟富宁有关。
尽管过去快一个月了,念头冷不丁触及时,她依然会心惊肉跳,总好像那个秘密已经暴露无遗,而自己还蒙在鼓里。她心上划过恼人的涟漪,但即刻决定不再深究下去,断然令思绪悬崖勒马。
消息终于传来,永辉拿下了富宁项目近二分之一的量——那张单子数额巨大,永辉一家根本消化不了,其余二分之一落在宇拓手里,另有两三家富宁的长期合作供应商也分到了一些零碎。
梁健把这个好消息以一封电子邮件的形式发出,语气热情洋溢,足以煽动起每个员工的自豪感,公司凝聚力骤然间达到一个新高度。
郗萦仅仅扫了一眼就把邮件关掉了,这结果在她意料之内,她不可能觉得高兴,但也没再像往常那样感到刺心。
阮思平兑现了诺言,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这件事就此了结了呢?
她让思绪的触角往前又延伸了一点点:阮思平的就范是不是也表明他对自己心存愧疚?
到此为止吧。
终于走到结局了,她希望这一页能尽快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