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萦穿过那扇玻璃门,重新走回廊道暗黄色的灯光里。
女人对付男人最有用的武器是柔媚。每次吵架过后,高谦总这么开导她。
“你就不能跟我撒个娇,哄哄我?”他不无委屈。
但郗萦从来不屑这样做,于是高谦叛逃进了另一个女人的怀抱。
“果然他妈是真谛!”她恶狠狠地,又不无鄙夷地在心里骂了一句。
她沿着原路往回走,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能飞起来,手指划过粗粝的墙面,指尖微痒,令她想笑,心底却感到奇异的痛。
回到包厢,只有梁健和阮思平在,宗兆槐的位子空着。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那种密谋的气息又悄悄摸了回来。
阮思平一看见她就问:“郗小姐好点没有,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郗萦已经对时间的长短失去判断力,她软软地坐下,对阮思平嫣然一笑,“没事,我好多了。”
其实她的脸依然红得像晕染开的胭脂,先前的机灵劲儿完全被熏醉后的酣态取代,阮思平的视线迟迟挪不开,连梁健都不免朝她多看了几眼。
“宗先生呢?”她托着下巴问。
梁健说:“他去洗手间了。”
宗兆槐应声而入,身上那件湖蓝色衬衫,袖扣还一丝不苟地锁紧,但领带微微扯松了,神情似乎有些烦躁。他瞥了郗萦一眼,什么都没说,坐回自己的位子。
阮思平接了个家里打来的电话,从语气中能听出来,他和妻子感情不错。
通完话,他摇着头把手机收好。
“对我不放心,说了没喝酒她还不信,千叮万嘱让我早点休息,呵呵。”
梁健附和说:“真羡慕阮总跟夫人这么恩爱,我家那口子现在都懒得理我了,甭管我多晚回家,她一个电话都不会打!”
“哟!这是伤着心了,回去得哄哄她,女人要靠哄的。”
“是啊,我听阮总的,等忙过这阵带她出去玩一趟。”
又聊了几句,阮思平低头扫一眼腕表,用征询的口吻说:“不早了,我看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
从菜色上看,的确已接近尾声。
梁健忙道:“才八点半,我们下面还安排了些节目,想请阮总......”
阮思平摆手打断他,“那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活动,我这个年纪玩不动喽,在家时我就习惯早睡,错过时间点容易失眠。”
梁健还想挽留,宗兆槐拦住他,“就让阮总回去休息吧,身体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