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着呢。”方慧略带不满地说,“我身体根本没什么问题,压根就不用住院。你说你干嘛大惊小怪地把我送到医院来?多费钱。”
方慧这次进医院是两天前的事情,一口气没喘上来,在家里晕倒。被方舒雁请的保姆发现,及时叫了救护车送进医院,捡了条命回来。
肾衰竭晚期就这样,每次透析都能续两天命,透析完就像个没事人。但身体里维持生命运转的器官已经朽败,稍微一个不慎,哪口气没喘上来,就要和这个世界永别。
医生给出的诊断结果很不乐观。方慧患病时日已久,进入晚期也已经撑了好几年,身体逐渐油尽灯枯。她早年过得太苦,亏空得厉害,就算现在有钱了,能用最贵的药,接受最好的治疗,过去欠下的债也偿还不上,于事无补。
方舒雁给保姆包了个厚厚的红包,又请了三个最贵的高级护理,二十四小时三班倒照顾方慧,这两天每天结束工作都会过来,陪在方慧身边,绝口不提她的病情,但也不肯再让她出院回家。
方慧操劳惯了,在医院闲得慌,不太能待住,越活越像小孩儿,最近和女儿有点闹脾气。
任她怎么闹别扭,方舒雁始终笑脸以对。轮值的护工一直在房间里待命,看见方舒雁进来,和她打了个招呼,自觉地拿着毛巾和方慧换下来的病号服,去卫生间里进行日常清洗消毒。
方慧住的是单人病房,宽敞明亮,自带卫浴阳台洗衣机,医院里最贵的房型,不算药物诊费,单床位一天三万,一房难求。这家私立医院以院内安全措施好闻名,向来是明星就诊的不二之选,外面围着的狗仔极多,但没人能进来,住着很安静,钱花得颇值。
方舒雁打开床头柜,翻出个病房自带的手机支架,安装在床边,调整好角度,将方慧的手机放在上面:“妈,这个支架能调节高度和角度的,躺床上时也能用,很方便,不用自己举着手机,以后要看手机就叫护工给你调一下。”
方慧摇摇头:“那多麻烦人家,没必要。”
方舒雁用方慧能理解的方式说服她:“我花钱请的,五万一个月呢,把人供着多浪费……”
刚说完就被方慧打了一下,方慧双眼圆睁,用力戳了下她的脑门,急赤白脸地训她:“最浪费的就是你!净花冤枉钱!”
方舒雁莞尔,坐在床边,抱着方慧的胳膊,将脸贴在上面,温柔地说:“妈,我现在是大明星了,有很多钱,不用想着省,挣钱就是用来花的。我最开心的事就是挣的钱能花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