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芊无视他毫无道理的要求,将手里捧着的新鲜雏菊虔诚地放在烛火之前,双手合十,凝神静思数十秒后朝着照片弯腰鞠躬。
宋芊扯了扯律修的袖子,示意他也这般姿态恭敬。
但他却显得有些抗拒:“我是带媳妇来探望妈妈的,不是来拜神的。”
他不愿用这种所谓的虔诚恭敬去对待眼前这个永远年轻的女人。
就像他不愿承认母亲永远离开了年幼的自己那般,他与母亲的相处不应当像人和神那样疏远,这中间不应当掺杂着敬畏和祈求。
他不愿意向他人说明原因,但宋芊却从他低垂的眼睑处读懂了他片刻的脆弱。
她没有再强求,只是微笑着说:“我这是第一次正式的拜访嘛,总该是要恭敬些的。”
他沉吟片刻道:“唔……有道理,新媳妇见婆婆似乎还得敬茶,虽然妈妈不在了……但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的。”
耷拉的嘴角又重新扬起了笑容,宋芊心知他虽未完全解开童年的心结,但总归愿意为了她逐渐打开自己紧闭的心门。
律修替她拂净地面的尘土,两人同时屈膝下跪,双手奉上乘着茶水的瓷杯。
两人朝着墓碑深深地三次鞠躬,结束后将手中的茶水从左至□□倒在地面上。
“妈妈,我知道你会祝福我们的。”
这是自林娴去世后,律修第一次下跪鞠躬,也是他第一次希望得到母亲的保佑。
两人祭拜完母亲后,又来到了上次那棵挂着红段子的大榕树前。
数个月前,A城经历了一场十数年难遇的暴风雪。
雪灾席卷过后,百年老树依然牢固地扎根在原地,不过树上的红绸倒是被削减过半。
“不知道我们上次挂上去的有没有被吹走。”
宋芊踮起脚,抬头往两人上次挂绳的地方搜索着,一时间却无法辨认到底哪条是属于自己的。
“无妨,这次我们不用红缎子。”
律修似乎早有准备,得意地朝着宋芊微笑挑眉。
他从看门的大爷那里借来了一条挂着两个锁的铁链,看似是临时起意。
但两个锁紧紧相扣,造型是涂满红漆的心形。
“你早就准备好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宋芊看着他晃着手中的锁链,一副求表扬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闻言,他收敛起笑容,将其中一个同心锁交付在她手中:“从我想娶你的那一刻。”
他深情的眼眸凝神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低沉的嗓音缱绻而认真:“我向母亲承诺过如果有了喜欢的人就带她来到这树前。如今我把我未来的妻子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