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息怒,砚台就只这一方。”凌御寒听着砚台被扔的声音,就知道正是他回京时送进宫当作寿礼的那方。
舍不得摔?是好现象。
凌御寒低垂着头,掩饰不了勾起的嘴角。
仁景帝虽在座上,看不到他的脸,可听他这声息怒里含着的耍赖,气不打一处来。
“你真是在外面野惯了,无法无天。你也不想想,昨天那种场合,万一除了岔子,谁来保你!”
要是没有完全准备,凌御寒也不会将丑事闹大,甚至拿着皇家颜面做诱饵。结果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
起码贵妃、徐家甚至安王府都能消停一整子。这样他才能放手去做下一件事。
“原来父皇都知道了,那儿子也不瞒着了。”
凌御寒了解自己的君父,对他直言不讳这事容易被原谅,若是欺瞒,今后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是徐可纤行为不端,儿子才顺水推舟。”
通常天家无父子,但这句话不适合这对父子。凌御寒是仁景帝亲自抚养,并给予厚望的儿子,对他的容忍度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说吧,你折腾徐家的目的。”仁景帝了解儿子,绝不会只因一个女人闹这烂摊子。想来是徐家那些人做了什么触及他底线的事,才惹得他当着朝臣亲眷面,驳了人家的面儿。
今日主动面圣,他就没准备藏着掖着,他要做的事若皇帝不点头,接下来会相当不易。
他在赌,赌皇帝对韩家的旧情,赌对徐家的忍无可忍。
只是他不知道当他摊开此事目的时,他的父皇会有何做法。是惊,是怒,亦或是为了稳固朝堂勒令他放弃。
所以当他一字一句说出自己来后,就静静地等待结果。
当他看到仁景帝手里的奏折顿时脱落到地上,瞳孔睁大,满是震惊和伤痛的表情,着实心有不忍。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同伤口撒盐无异。可他没办法,若是因此被打被罚,他也认了。
凌御寒走近桌案,夺下捡起奏折放回桌面,便站到桌案前,垂头等待。
直到仁景帝恢复从前的自若,撩起眼皮,从上到下打量着自己亲手带大的儿子,
“你要替韩家翻案?”
“所以先把徐家推到浪尖儿?”
“你想没想过,失去徐家这样有力的外祖,你将面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