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微微笑了笑,看他一眼,对他鼓舞说道:“下去锻炼几年,表现好回来给你升!”说得他好像不是作为边缘人被发配边疆,而是领导重任他,给他高升的机会似的。周飞扬哑口无言,还想再说什么时,领导脸一沉,冷声道:“不想干就辞职吧。”这个时候,已经有别的人进来找领导汇报工作,他便无力地转身出去了
在办公室焦心地坐了两个小时,他又想找朋友去诉苦想办法,结果中午约了朋友出来吃饭,说了自己考上公务员还没转正入编,就被调到贫苦山村扶贫的事,朋友吃着他的大餐,笑嘻嘻地说道:“既然不为当官还进体制干嘛,吃不饱穿不暖的…在餐馆帮洗盘子都有2000块一个月吧?要是能当厨师炒菜,4、5000都很正常,随便秒杀虾兵蟹将。”最后,朋友的一席话,不但没有帮他想出办法,反倒让他搭进了几百块钱,因为是他请的客。
傍晚下班的时候,他四处求助无门,只能回家找爸爸。因此,一到下班点,就飞快地往家里赶。
他们家是上海的那种石库门的老房子,只有七十多平,两室一厅,但位置好,非常值钱,周飞扬开着他十多万的大众车回家,大学毕业在私企外企将近浪费了十年光阴,就赚下了这辆车。这也是他当时觉得在私企外企混下去,人生没有价值和意义,决定考公的原因,但是,他考公是为了生活过得更好,人生能寻到价值和意义,而不是去贫困村扶贫啊,去山脚旮旯呆两年,人生能有什么意义?
简直浪费光阴!
周飞扬苍白着脸回家,他爸在准时收看晚上七点档的新闻联播,看得十分入神,他爸是老党员,每天早晚,雷打不动的准时收看中央一台的新闻联播,而且把声音开得无比大,明明只是一个小科长退休,却好像是国家领导人一般关心国家大事。
此外,强国学习也每天不落下,周援朝是年轻时入的党,后来又换了几个工作岗位,还没退休时,单位就不用他缴纳党费,也不用他学强国,理由是他的组织关系不在单位,算是与组织失去了联系。但是,老头子却雷打不动,主动自律,与组织失去联系也要强行联系,强国学习现在已经一万两千多分了,比他这个小年轻的积分还要高。
飞扬脚步沉重地走到老爸面前,将凋令递到他的面前,哭丧着脸说:“爸,都怪你!要我考公,现在好了,还没转正入编,我就被调到贫困村下乡扶贫了,怎么办哪,爸,我怕——”他倒在沙发上。
老头子愣了一下,接过儿子的调令,然后平生第一次关了电视上的新闻联播,戴起老花镜仔细看起那纸调令来,几分钟后,他猛地站了起来,欢天喜地的激动说道:“这是天意啊,天意!”
周飞扬眼睛睁得茶杯大,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天意,什么天意?他被调去扶贫,还成了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