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些年来,师兄里外操持,为我挡了许多事。”晚云道,“可无论如何,仁济堂已经是我的家,师父和师兄也如我的亲生父兄,我决计做不到撒手不管。师兄何不试着跟我说道说道,兴许是师兄小看我了呢?”
听她这么说,王阳略微松了一口气。
他方才的话多少有试探的意思,但说了又后悔了,万一师妹真的被吓着了,从此对堂中的事情不管不问,他才要后悔。
幸而晚云没有叫他失望。
王阳又恢复了温和的神色,道:“不急于一时。此事并不会出大岔子。等日后我再跟你慢慢说。”
晚云还想追问,王阳却没打算再说下去,她只得作罢。
“师兄若遇了难处,定要告诉我。”她说,“还有,方才师兄我说夜不能寐,只是担心欺瞒了阿兄,此言差矣。我自然是担心师兄的。
王阳笑了笑:“我知道。”
二人又闲聊了两句,楼月便来寻晚云,说要回府去了。
王阳说天色晚了,也催她回去。
哪里晚了,晚云透过窗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撇了撇嘴,分明还没暗下去。
她蹙起眉头,看四周什么也没有,担心王阳无事可做,她道:“师兄稍后要干什么?不如我让人给师兄送几卷书来?”
王阳懒洋洋道:“我都累了一日了,不许我休息么?为何还催我用功?”
晚云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来,又道:“我明早就来看师兄,师兄早膳想吃点什么?”
王阳笑了笑,料想她是真觉得自己在坐牢,要是不说点什么她就走不掉,于是说了羊汤和烤饼。
“好!”晚云一口应下。
王阳说了好些话才将她哄走。
等门外脚步声都消失,王阳坐在榻上,淡淡道:“出来吧。”
未几,一道黑影从房梁上跳下来。
这是个年轻男子,身上穿着王府随从的衣裳,在王阳面前恭敬行礼:“见过郎君。”
“怎么说?”
“陶公已经照王郎信中所言,将那人带离阳关。他说,不想出了这样的事,给郎君惹了麻烦,甚是懊恼。直言要将那人剁了喂狗,小人已经拦下,请郎君给个话。”
王阳沉吟,道:“做的好。跟陶公说,此事犯不着闹出人命。他若有心,给那人一笔钱,打发到寻不着的地方就是。”
那人应下,道:“陶公还问接下来郎君是否有打算?”
“阳关出了事,官府必定要严查,让他暂且蛰伏一阵子,商队的事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