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万幸。”信王应道,又想起温慧的事,看了她一眼,见她目光一直落在南熠脸上,神情温柔,嘴角带笑,不忍叫人打断。
他有些不想说了,可是又想起她最不喜他对她有所隐瞒,沉吟片刻到底还是说了,却并未说是赵德川在其中插手,只说是与太子那方打斗时不小心伤到了——即便赵德川即将与南蓉成亲,他也依然不愿温慈再与他有任何关联。
果然温慈脸上的笑容落下,沉默片刻道:“妾身知道了。”除此之外没有多一个字。
信王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温慈见此不免失笑:“您别拿这种眼神看妾身,妾身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在她入宫前,妾身与她早就断了姐妹情谊,如今她又差点害了我的熠儿,她的死活就更与妾身没关系了。”
也不再想说这个话题,转而问他道:“夫君,您真的决定让南清继承皇位吗?”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温慈摇摇头:“妾身能有什么想法,只是……历经了太子、礼王安王甚至陛下对您的一系列针对甚至谋害,妾身以为您不会再相信皇家的人,没想到您本有机会掌控权势时却又毫不犹豫的拱手让人了……”
她严肃了神色看他:“您就不担心以前的经历重演吗?”
这话未免犀利,可信王知道她是担心他,笑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也的确,皇家人感情淡薄,骨肉相残之事屡见不鲜,但也不是人人如此,比如我,还算有情有义是不是?”
温慈道:“您自然是不同的。”
信王爱极了他的偏爱,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继续道:“南清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八岁上没了父亲,之后三嫂便带着他们兄妹去了皇陵,一来是给三哥守灵,二也是避开当时京中的危机。”
“南清自小也是个调皮捣蛋的,可自从到了皇陵,性子就变得稳重多了,小小年纪就成了家里当家做主的那个。我每年都会派人去看望他们母子三人,并着人教导他们兄妹,南蓉聪慧天真,南清也十分聪明又稳重。当时随他们一起的是当年跟随我从北疆回来的残兵老将,几乎都是被朝廷放弃了的,但南清十分敬重他们,没有丝毫鄙夷欺辱,所以你看,说不定他就是梅家另一个有情有义的呢?”
温慈自是没有他了解南清的,因而无话可说,但信王也知道这番说辞没法叫她彻底放心。
这时南熠吃完了奶,砸了咂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两人,信王把他从温慈怀里抱走,让温慈整理衣襟,握了握他的小手,南熠竟一把捏住了他的食指,且力道还不小。
信王笑了:“而且,等这小子大些了,我便打算带着你们到外面去走一走,见一见世面。你也知道南越自小身体就不好,但他很爱骑射,也很喜欢读些人文杂记,我知道他向往外面的天地,他的生命必定要比你我短暂,我不想他这短短的一生就这么憋屈在这小小的乌烟瘴气的京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