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就收回目光,对周放道:“把伤害了她的人全部找到带到我面前来。”
周放抱拳,垂下头去:“王妃放心,属下一个都不会放过。”
温慈将宝蝉抱进马车,一路上不松手,也不让人搭手,沉默地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宝湘捂着嘴不敢哭出声,马车在信王府停下时,她的双眼早已哭得红肿,可温慈,一滴眼泪也无。
马车停了好一会儿,温慈依然没有动静,外面的人不敢催,宝湘只好试探着劝道:“王妃,咱们到了,下车吧。”
温慈脸上的血迹不曾擦过,此时早已干涸,一片暗红里,她苍白的脸皮、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白便格外显眼,红白交错,仿佛新生的罗刹。
看了眼宝湘,又低头去看怀里早已没了声息的宝蝉。她说:“宝湘,她的身体好冷啊。我方才抱着她,感觉她身体里的热气一丝一丝的散去,我一丝也留不住……”
宝湘心痛极了:“姑娘……”
她说:“宝湘,为什么老天爷总要将我在乎的人一个又一个夺去?我是不是上辈子心肠太坏,做了叫人恶极恨极的事,所以这辈子是专来惩罚我的?”
宝湘哭得不能自己,一把握住她的手,入手却是一阵冰冷,忙两手捧住,想要将她的手暖一暖,痛哭道:“姑娘,不是这样的,恶得坏得都是别人,都是他们坏心肠,您没有一丝错!”
“是吗?”
她轻声反问,抽出手,拿帕子沾了茶水一点一点擦去宝蝉脸上的血迹,嘴里却平静道:“我为了保住她,委屈她成了小乞丐,委屈她在我身边为奴为婢近十年,她本也是千娇百宠的,却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
手里的帕子染红了,她似无所觉,拧干,又来擦洗。宝湘见状忙给她倒上干净的茶水,又将所有备用的帕子找出来。
“我费尽心机成为信王妃,就是为了报仇,为了不叫人再欺辱我们,可我,却连她也没保住。”
“王妃……”
温慈却又不再说了,宝蝉的脸已被擦干净,可她两颊肿胀,嘴皮也破了,脖子上是被掐过的青紫指痕,有一道伤口从她的衣襟里露出来。
温慈眼里的光慢慢散去,涌上浓重的黑。
她一把拉开宝蝉的衣裳,宝湘下意识惊呼出声,只见宝蝉裸·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一处好的,全是被凌·虐之后留下的青紫伤痕,还有被利刃划破的狰狞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