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还有些不信:“你小日子没来,怎么不告诉我?莫不是想学着枫叶……以为偷偷生了孩子就能从良?”
蝶衣此时眼里已经噙了泪:“林妈妈哪里的话,我不是还照常接客呢吗?我若是真的想怀孩子,怎么敢这样!小日子迟来几天也是有过的,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又哪里会跟您说。”
她这样说,林妈妈才信了,终于收了怒色,摸摸蝶衣的手道:“我想也不是,你最是听话不过。你看枫叶,当初为了张生偷偷怀孩子,最后不是也打掉了?我跟你说,要想从良可以,银子攒够了妈妈也不会做恶人。若是起了别的心思,别怪妈妈没提醒你们。”
她这话透着严厉,其实是为了震慑楼里别的姑娘。当初枫叶与张生相好,可是没钱赎身,便偷着倒了汤药怀了孩子,后来肚子日渐大起来,再也瞒不住。当时林妈妈发现后二话不说,直接灌药打了孩子。那事儿也有五年了吧,后来枫叶还是老老实实攒够了赎身钱,才被放出去。这事儿说起来,那些在楼里呆了有些年的姑娘都记得,想起林妈妈的狠厉手段,不由得一颤。
这话也把蝶衣吓着了,她哭道:“妈妈这样说是让我死吗?您是不信我吗?”
她本就因为莫名其妙的滑胎而一肚子郁气,此时再听林妈妈这样说,更是觉得被人冤枉,心里难受。
怎么说蝶衣也是红牌,在楼里又有些年头了,林妈妈还是有些心疼的,抱着她也干嚎起来:“我的女儿呀,妈妈不怪你。咱们做这一行的,就是命苦。喝药也不能全当事儿,这每年都有几个意外怀了又没了的,妈妈看着也心疼……”
这话说出来,竟是戳了不少姑娘的心窝,一时间屋里不少人都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而此时的容蕊,却在想枫叶也没过孩子?之前的霓裳,好像也没过孩子来着……
后面忽然也传来嘤嘤嘤的哭声,容蕊转头,便看见端着药的黄莺正也在哭。
她一时疑惑,脱口问道:“黄莺姐姐也滑胎过?”
黄莺把药放在桌上,拿着帕子擦泪,小声道:“可不是吗?只可怜了那一小坨肉,还没成形……呜呜呜。”
这……容蕊不得不想,看来这青楼滑过胎的人的确不少,那避子汤果然不是全然有用啊。
之后的几天,楼里生意照常,姑娘们要接客,照顾蝶衣的这活计就落在了如今是闲人的容蕊身上,别的姑娘有时间便过来瞧瞧她与她说话解闷。
蝶衣在床上躺了几日下不得床,本来就不太好的脾气更坏了些,逮着谁就骂谁。
到了后来,连黄莺都不过来看她了,也就容蕊依然尽心,也是想向蝶衣打听些情况。
这日容蕊见蝶衣喝完汤药,立刻将蜜饯递给她。
蝶衣吃了蜜饯,脸色才好一些,哼道:“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见我这儿失了妈妈宠,就都去巴结涟漪了。”
那日林妈妈来过之后,就没再过来。楼里生意还要继续,林妈妈自然不可能围着她转,就显得她失了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