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忘记,她需要知道自己是谁。
她本以为在阳蚀宫会有所收获,然而走了一圈,除了尸体还是尸体。偶然看见一些婢女,也战战兢兢不敢与她说话,简直一无所获。
所幸茗乡慢慢与她亲近起来,才打听到一些事情。
茗乡原是西岐国的人,家里开着医馆,在当地小有名气。
奈何如今世道很乱,西岐本就是个小国,积贫积弱,国君还凶残暴虐,几乎民不聊生,后来又遭逢强国入侵,西岐一夜之间便亡国。
她的父兄早就在战争中身亡,只余她和母亲相依为命。然国破那日,东陵的屠刀终于还是砍向了她最后的亲人。若非她被母亲藏在箱笼中躲过一劫,只怕也早已不再世间。
只可惜战事刚歇,她就被抓到了阳蚀宫。
容蕊听完之后不禁唏嘘,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握住茗乡的手,给她以支持。
茗乡从被抓来之后,就没再想过以后的事情,能活一日算一日。但见容蕊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心中仍觉温暖,擦了擦泪问道:“姑娘也是被抓来的吗?”
容蕊知道她是想问自己的情况。然而这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只能语焉不详地道:“嗯,被抓来的。”
茗乡见她不欲多说,想来怕是有什么不好的经历,不再勉强,只说道:“陆离大人天天来这里取姑娘的血,却是为何?”
她也是担心,那日明明白白看见陆离手上的杯子里装的是血。姑娘如此娇弱的人,怎能受得了日日取血。
容蕊其实也不甚知道,依稀猜测自己的血可能有助于天君修炼,但也不能肯定:“我也不知。你认识那个陆离?”
茗乡点头:“知道的。之前在天君那处伺候,陆离大人是他的手下。”
容蕊眼睛亮了亮:“你知道天君是什么来头吗?”
茗乡道:“听一块儿伺候的姐妹说,天君是天狱山的君主,是个飞尸。”
容蕊一愣,问道:“这僵尸还有好多种么?”
茗乡答道:“可不是呢,有跳尸,行尸和飞尸。一百年成跳尸,五百年成行尸,一千年才能成飞尸呢,再往上,那就是魃了,听说万年也难有一。僵尸是邪物,修炼艰难。天君这样的飞尸已经是极难得的了,魃可就从来没有听说过了。”她掰着指头数起来。
容蕊沉吟:“所以那陆离,是个跳尸?而天君,竟然是修炼了上千年的飞尸吗?”见那天君与常人无异,竟然也是僵尸!
茗乡点头,又道:“虽说陆离大人是跳尸,但是听说也修炼了有三四百年了,比寻常跳尸厉害一些。更不用说还有童宴大人、曹积大人,他们是行尸呢!能口吐人言,还经常出去替天君办事。然后……”茗乡脸白了白,“还有些低等的跳尸,专门搜集死人的心脏。天君修炼要吃死人心脏。”
容蕊一愣,难怪那些跳尸会出现在乱葬岗,原是为了翻找死人心脏以供天君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