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会想到对方特地为了他把衣服弄得香喷喷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有女朋友了,语气不免变得有些酸溜溜的。
那、那个我昨天不小心把花露水撒在衣服上了。谭畅觉得脸颊发烫,暗恼自己昨天多此一举,不信你再仔细闻闻,全都是花露水的味道!
岳清又闻了闻,果然是花露水的味道,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可是想到昨晚对方莫名其妙给他发了张好人卡,情绪又再次跌入谷底: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因为你衣服上有香味就胡思乱想,拈酸吃醋
不过话说回来,他没想到谭畅竟然这么体贴,连长衫都替他准备好了。看来这回不能像往常那样糊弄了啊
第7章 社联晚会
谭畅并不是第一个邀请岳清当搭档的人。
想当初刚加入相声社的时候,岳清虽然再三强调自己不会说相声,但由于会说一口流利的天津话,不少人都向他伸出了橄榄枝,想跟他一起搭档说相声。
毕竟在大多数人看来,岳清身为天津人,说自己不会相声完全就是谦虚。
如果真的不会说相声,他当初又为什么加入相声社呢?
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岳清加入相声社完全就是一个阴差阳错的误会。
当初他看到相声社招新,以为是一群相声爱好者聚在一起,大家空闲时一起组团去小剧场看相声的社团。相声这种东西一个人去看,多少会觉得有些寂寞,可若是一群人去看,氛围一下子就变得不一样了。
后来,直到某一天他在相声社里发现所有人都出双入对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两个雄性生物在一起那么亲密,显然只有两种情况:不是gay就是说相声的!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但社长表示听相声哪有说相声有意思,还说如果岳清愿意尝试,肯定会喜欢上说相声的。
就这样,他留在了相声社,然而整个大一过去了,他前前后后换了八个搭档,没有一个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超过一个星期。
他的相声基础实在是太差了,而且还经常冷不防冒出一两句别人没听过的梗,大家都说跟他搭档简直比登天还难。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谭畅邀请他一起说相声的时候,他虽然很高兴,可是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毕竟根据经验来看,这家伙很可能坚持不了几天就放弃了。
没有人天生就会说相声,我刚开始学说相声那阵子,几乎每天都要出糗。谭畅道,按照我妈的说法,我打小就是个碎嘴子,说话就没有觉得累的时候,所以那时候别人家孩子都学音乐、美术这种高大上的东西,她直接把我送到少年宫学相声去了。
那时候学相声的人并不多,有段时间每次去上课只有我一个学生,老师就坐在旁边盯着我练这么一想,我基本功扎实还真不是没有原因。我小时候记性不好,贯口对我来说简直是童年阴影,经常背了前面忘后面,或者干脆背串了。好不容易有一次,我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错,可是老师还是罚我说到这里,谭畅忽然停住了,用眼睛看着岳清。
怎么一回事?岳清问道。
我正处在换牙期,说话漏气,老师听错了。谭畅一脸幽怨地说道。
那也不是老师听错了,说到底还是怪你没说清楚不过你也怪可怜的。岳清道。
谭畅点了点头,忽然露出了两排齐垛垛的大白牙,笑道:你看,虽然咱们之前没有在一起练过,但你给我捧得多好啊。
岳清一听这话也乐了,道:你对捧哏的要求这么简单?那是个人就能给你捧!
还真不是这样只不过你在我心里格外不同罢了。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相声社的副社长陈振宇就朝他走了过来,手里还捏着一只臭袜子。
谭畅同志,你袜子掉了。他一本正经道,这种会污染环境的有害垃圾请自行妥善处理,不要随地乱丢。
谭畅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对方手里的那只袜子的确是他的
昨天晚上他把袜子脱下来之后,忘记扔到什么地方去了,早上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所以就从柜子里拿了另一双袜子穿上。
为什么这只袜子会在对方手里?而且社团活动室里有这么多人,这家伙凭什么认准袜子是他的?
他偷偷看了岳清一眼,脸上觉得火辣辣的。
这种情况下,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那是他的袜子!
在你眼里我是那么邋遢的人吗?他道,而且我脚上穿了袜子,难不成天这么热,我一口气穿两双?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将脚伸了出来。岳清低头一看,果然见他脚上穿着一双袜子。
不过从裤腿里探出来的那块布是干什么用的?
岳清有些好奇,伸手拽了一下。
另一只袜子就这样到了他手里。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岳清作为一个情感大V,一直自诩能够游刃有余地应对各种突发情况,但这件事显然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他想了想,道:挺好这样刚好能凑成一双。
由于最近总遇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事情,谭畅觉得他就应该随身带个钻地机,省得还要到处去寻找地缝。
现在国家的基建越搞越好,想找个纯天然的地缝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话说回来,老天还真是待他不厚。当了整整十八年的大漠孤狼,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不管是明恋还是暗恋,这都是他的初恋。
老天爷有必要这么玩他吗?每次他感觉刚有了点进展,马上就会在对方面前出糗。
如果说幸运的人是老天爷的亲儿子,那他严重怀疑自己上辈子绿了老天爷。如若不然,老天爷有必要这么针对他吗?
看吧,你自己在裤腿里留了线索。陈振宇道,我就奇怪了,如果冬天从裤子里掉出一只袜子,我还能稍微表示理解,毕竟穿的衣服比较多。但现在还没冷到穿棉裤吧?裤腿里有袜子你感觉不出来吗?
如果能感觉出来,我不是就把袜子拿出来了吗?谭畅蹲在地上暗自神伤,感慨苍天不公。
好不容易因为大褂的缘故提升了一点好感度,这下肯定又要跌入谷底了。
你们几个扎堆干嘛呢?要开会啊?戴林走过来的时候踹了陈振宇一脚,不过被对方灵巧地躲过去了。
戴林同志,君子动口不动手。陈振宇道,在台上我就不说什么了,毕竟是为了演出效果,在台下咱们可要约法三章
约你妹啊!我就一错眼的工夫,你是不是又欺负新人了?戴林伸手去拧陈振宇的耳朵,这次他没有躲过去,疼得嗷嗷直叫。
疼疼疼!这里哪儿有新人啊?全是老朋友。陈振宇道。
戴林一听这话,眯了眯眼睛:所以你果然在招猫递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