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魏野渡捏着手机的手泛着白,他眉头紧锁,“这几年之中,周承安跟贺桀年闹掰了?为什么呢,贺桀年可是个笑面虎啊。”
“一山不能容二虎。”
孟时蕴冷声,眸中思绪翻涌:
“他们是同一类人,没有感情,利益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都想称第一。”
如果说周承安是生活在阴影里的潜行者,那么贺桀年就是温润有礼的凶兽。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在他们的规则中,金钱和利益,才是唯一的通行证。
可惜,两个共通的人,注定不相容。
诡异的沉默在蔓延。
忽然,魏野渡蓦地笑了,笑得讥讽: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管是谁,阿蕴,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
孟时蕴嗤:“我比你冷静。”
魏野渡再度沉默。
正当孟时蕴想挂了的时候,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声叹息:
“阿蕴,你看我们,像不像个笑话。”
孟时蕴垂下眼睫。
“我的病是天生的,但也有后天的因素在。”魏野渡笑得满是讥讽与自嘲,“是周承安。”
还未遇见孟时蕴的魏野渡,是个十足的怪胎。
他每日每夜,都要遭受灵魂的洗礼
那个带着半边诡丽面具的男人,让年幼的他跪坐脚下,一字一句:
你是个垃圾生出来的垃圾。
你是天生的怪胎,是废物的累赘。
你是肮脏的残次品。
不会有人爱你,你也不配爱别人。
“带上你的伪装,披上你的面具,魏野渡。”他永远记得那个男人眸色冷冷,瑰丽的面具下那半张脸是扭曲的,“不要露出你的真面目,真实的你,不配。”
什么都不配。
污秽、污浊、腌臜才是你的代名词,也是你的真实面目。
魏野渡,你什么都不配,永远不配。
魏野渡神情痛苦,他低喃着,重复说给孟时蕴听,即便年少时早已重复过千百次,可魏野渡显然已经陷进去了,是控诉,也是在发泄:
“阿蕴,我不是残次品,我们都不是!”
“我不是怪胎!也不是垃圾!我不是不配爱人!”
“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信我!”
孟时蕴静静地听着。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细长的指甲已经狠狠地在白嫩的掌心中嵌进了红痕,半晌,她终于开腔:
“魏野渡。”
魏野渡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