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蕴目光凝在沙发旁昏黄的立地灯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看着里头的灯丝燃烧,燃着、燃着,却似乎怎么也烧不尽那一纸荒唐。
呜咽声渐渐压下。
乔玉抬起头,发丝都黏在了面上,精致的妆容花了一半,可乔玉没有在意,她重新抓住了孟时蕴的手,眼里闪着光:
“他会有报应的,对吗?”
可不等孟时蕴应她,乔玉又自己低下头喃喃,神色凄凉:
“他会有报应的……会有的……”
孟时蕴静静望了她半晌,替乔玉将凌乱的发丝一根根整理好,而后将乔玉抱进了怀里。
“是,魏旭一定会有报应的。”
“所以妈,别害怕。”
“我长大了,我会保护好你的。”
孟时蕴附在乔玉耳边,声音很轻,像沉默的浪涛,无人知道她心中的掀起的海啸。
不知过了多久,乔玉才重新冷静下来,她仍然低低抽泣着,可已经没了方才突如其来的疯态。
像衰败的花儿,在自己女儿的安抚中冷静了下来。
“阿蕴……”
乔玉抬起头,她颤着手抚上孟时蕴的脸,拂过女儿脸上的红印,乔玉又落下泪来。
“对不起,阿蕴……”乔玉抽噎着,“妈妈只是……只是太害怕了,所以一时失去了理智,请你原谅妈妈……”
苦果埋入心里,以血肉为养,分长出恨的花蕊。
孟时蕴擦去乔玉脸上的泪。
“我知道的,妈,我不怪你。”孟时蕴哑着声,“当年,是我太任性了,才会让你受到二次伤害。”
乔玉揽紧孟时蕴,用尽全力遏制颤抖的身躯:
“妈妈理解你的工作,阿蕴。”
“可是当妈妈求你,不要再跟魏野渡扯上关系了……他是魏旭的儿子,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孟时蕴阖上眼。
敛起的眉睫藏着的是不动如风的阴翳,填荡着暗礁溺的黑海。
“本来那个王八蛋应该是无期徒刑的……”乔玉抵着孟时蕴的肩窝,将人的挣扎与低吟尽数吞没,“如果不是魏野渡,他怎么会只判了那么几年?”
乔玉瞳孔微转,续腔是弱弱的音:“魏野渡否认,是在骗你,他只是企图让你再次心软,阿蕴,你别再信他了。”
孟时蕴吐了口浊气。
她探手去撩额前的碎发,干软发丝被尽数拢至耳后,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轮廓。
“妈妈知道,当初你很喜欢他。”
乔玉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