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出现在这里的?江北呢?”她冷着声,异常的冷静,“你自己偷跑出来的?”
孟时蕴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
现在这个状况,江北怎么可能让魏野渡独自一人出门,还出现在这里。
而且现在的魏野渡,明显就是还在发病的状态。
“我的脑子叫嚣着想见你。”魏野渡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自己乱跳的心脏,只是脑内仍然一片混乱,“所以我来了。”
……
孟时蕴僵硬地听着这略带中二的、熟悉的语气和台词,嘴角抽了抽。
还真特么是跟从前一模一样呢。
“我听了很多遍。”魏野渡阖着眼,手上紧握的力度在加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的电台。”
后背的手按得孟时蕴生疼,她蹙了蹙眉,低喝一声:“你弄疼我了!魏野渡!”
魏野渡眉心一动,他睁开眼,带着雾气地茫然,只是到底放松了手上的力气,松开了孟时蕴,只是仍然紧紧扣住她的双臂。
逼仄的屋内光线暗淡。
眼前人是唯一的生气。
这是魏野渡如今脑内唯一的认知。
他凝着眸,孟时蕴的脸在与脑内那张青涩的笑颜重绘,浅金的光晕撒下,更显动人的影。
这张淡漠的脸上似乎还残余着恣肆张扬的稚嫩。
魏野渡贪婪地望着:
“我听到你说,黎明的花朵终究会绽放。”
“可是阿蕴呐……”
魏野渡重复着,深深吸进空气里的浮尘,带着浓重的不甘与自我放弃,他扯了笑:
“像我们这样的人……这样从肮脏罪恶的泥泞里死命往上爬的人,是永远都不会真正走出去的。”
孟时蕴心脏在狠狠地跳动。
她一字一字地听着,那病态的嘶哑从耳膜穿过,直达心脏,孟时蕴的血液在沸腾,似乎在无声地应合着魏野渡的话。
“你是不是在想,忘了我,就能开启你的新生活了?”
魏野渡低笑着,他双眼通红,深色的瞳孔却满是悲鸣:
“你刚出国时,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阿蕴,我们都错了。”
孟时蕴静静地看着他。
没人看见,她的掌心发白,皆是深刻的指痕。
“你说被舆论压制了这么些年,你以为我好到哪里去了吗?”魏野渡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他喃喃着,自顾自摇头,“不……你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该知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孟时蕴敏锐地抓住了那一闪而过的光。
“这么些年,他们没有找过你吗?”
刘海遮住了魏野渡眸里细碎的光,他轻呼了一口气,对着孟时蕴:“我们都挣脱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