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识了十一年。
“我们十五岁就认识了,魏野渡。”
孟时蕴头后抵着墙,薄薄的外套下仍是穿着接受采访时的服装,两弯颦颦的眉像笼了富士山的冷雾:
“你在我这里的白月光回忆,已经在四年前消耗殆尽。”
“所以魏大影帝,你到底是哪儿来的脸,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魏野渡站立不动。
孟时蕴反复审视着满身的疮痍。
“我……”
魏野渡沉默半晌,他张开嘴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止住,最终只得一句:
“当年的事,我很抱歉。但后来的发展超出了我的控制,你知道的。”
他的眼珠晦暗,像燃在暗灯下闪着虹彩的细灰。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魏野渡,你自己清楚,之后被扒出的事,跟我们现在这样,半点关系都没有。”
山河万里尽数成了孟时蕴眼中的风月,只是如今的她面带倦意,她微阖眸光,有光线碾转而过,留下一片清明:
“你从一开始就放弃了我为了你的前途。”
魏野渡心尖一颤:
“你明知……”
话还没说完,孟时蕴却猛地打断了他: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放手了,魏野渡。”
“那通电话它挂了啊,魏野渡。”
强忍的情绪终究外泄,孟时蕴那一声声隐忍的名字像是四年来压抑的情绪到达了临界,终于崩塌。
碎发半遮脸庞,看不清角落里魏野渡的神情,只有紧握着的、颤抖的双手才能泄露出些许它主人的情绪。
他好像想为自己解释。
他甚至起了一起沉沦的心思。
可是魏野渡终究没有,密密麻麻的委屈、惊慌、贪恋与不甘,最终还是被强压的克制与理智所控制。
他不能。
魏野渡抬起头,看着孟时蕴强忍到发抖的身体,再往上去看她倔强的眼神,硬生生将涌到喉间的话语咽了下去。
“我很抱歉。”
死寂在楼梯间来回扫荡,终是由魏野渡打破。
孟时蕴透过水雾看魏野渡,仍然能从他眼中看到那个强撑着的、狼狈的自己。
明明这四年里她如刺猬般反复武装自己,却还是不够。
还是不够。
“可是阿蕴,你从来都没有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就判了我的死刑。”
攀附小腿逆行而上的寒凉让魏野渡冷静,他抬起手,扶住楼梯的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