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向我身后走去,我难过地闭上了眼睛,因为刚才那一剑的心有余悸,更因为,从他那波澜起伏的眼神中,我明白了,我纯真的小师父,是真的回不去了……
对不起,云祁,虽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确实是因为我,才对你造成了这般伤害。
该怪谁呢?怪这世道混乱、人心难测?
其实我们,都在都在被迫“长大”,被迫变得狠厉。
一阵沉默后,身后突然传来掌声。
“精彩,十分精彩!没想到几月不见,你居然从曦暮升到祝初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华丽的男音,带着七分慵懒、三分笑意,是他。
我回头望去,那人一袭红衣,正从一棵叶子半红的枫树上飞身而下。
我刚才还在想云祁为何能找到我,原来是跟着他来的,怕是这六界飞鸟都能算是他的信使。
我抬手向矜羽一礼,道:“三殿下,别来无恙。”
“有恙有恙,你十月前一声不吭就走了,害我找了好久呢!”
矜羽一副委屈状凑上来,霜华剑却突然从山石中飞射回来,刺向矜羽的背心。矜羽只得闪身避让,而云祁,似乎只是单纯地招呼霜华剑回来,刚才被矜羽挡了道。
矜羽转向收剑的云祁,不满道:“小云祁,过河拆桥啊!你别忘了,要不是有哥哥我帮忙,你怕是明年这会儿都找不到清歌。”
云祁没有理会矜羽,握剑的手一空,霜华剑已经隐了去。他朝我看来,冷声道:“你,过来。”
云祁说完,就朝水边走去,我吸了吸气,已经打过了,气应该消不少了吧。想必下一个要问的,就是升阶这件事了。他是我的师父,而我却是在离开他后才连升好几阶,这事放在谁身上怕是都过不去。
我脑中思绪百转,大步走到他面前,突然单膝一弯,朝他跪了下去。我这一跪,将云祁和矜羽都惊了惊。
云祁道:“我还没说话呢,你跪什么跪。”
我朗声道:“多谢师父授我曳云剑法和修炼心法,不仅让徒儿数次死里逃生,还让徒儿在对战中多有领悟,得以连连突破。”
云祁看了看我,半晌才说出话来:“你不用照顾我的情绪,我知道白逸比我有本事,你跟着他是好事。”
我心中一酸,抬头道:“师父,你不要徒儿了吗?”
云祁的袖子动了动,好一会儿才哑声道:“我怕是,已经要不起了,你我现在只差一阶,我已经教不了你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