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爷是担心公子,所以才去竞标会的。”何叔解释道。
“担心我?”顾淮浦觉得有些好笑,“担心我成功拿下四号地项目,打了他的脸?”
他清楚记得顾任启当初说不管了以后,还用略带嘲讽的口吻教训了一句“反正你也不会成功,四号地项目没这么好做,年轻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这是顾淮浦最讨厌顾任启的一点,明明长大的过程他根本没管过他,除了拿钱就是拿钱,偏偏到了生意场上就开始拿出父亲的姿态,什么都不了解,总是否定他不行,他也偏偏就在这些否定中一次又一次证明了自己。尽管如此,到今天,顾任启这种不相信他可以,令他感到“不适”的姿态依旧没改变。
一旁的孟云溪发现顾淮浦在回答时,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加大力度导致泛着不自然的白,想到顾淮浦和顾任启的种种,她的心情不由得跟着变得复杂起来。
“公子误会了……”
何叔准备解释,顾淮浦制止了他。
往常只要顾淮浦和顾任启吵架,何叔都为以一个和事老的形象出现在两人中间,为两人缓和气氛,尤其是喜欢在顾淮浦面前说些“他是你的父亲,其实一直很关心你之类”的话。
顾淮浦知道何叔在老头底下做管家几十年,替老头说话没有错,只是关不关心,对他好不好,他这个当事人自己心里明白,没有感受到的关心怎么叫关心,连父亲的职责都没好好履行,又谈何对他好。
他沉着脸说道:“何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抱歉我现在没有时间听你说那些,医院那边招标会结束我就赶过去,现在就麻烦您照顾他了。”
说完,他挂了何叔的电话,转而跟盛时延交代几句,很快地,这通电话也结束了。
车厢内异常沉寂几秒后,孟云溪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侧脸,试探着开口关心,“淮浦,你还好吗?”
他愣了一下,嘴角轻轻扬起,“我没事,别担心。”
“可是……”孟云溪看得出他的笑容是为了让她放心,故意装出来的。
“别可是了。”他转头给了她一个太过灿烂而显得有点假的笑容,“我真的没事,你别分心,只管准备自己的工作就好。”
说着他伸出右手揉了揉她的头,接着又握回方向盘认真开车。
孟云溪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她知道如果她再表示担心,那顾淮浦不仅要顾着竞标会的事,还要因为她的担心而分心自责,害怕她因此在会上表现不好错失机会,所以为了他好,她不再继续询问,只是将手搭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
当她的手搭在他手背上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他好像颤抖了一下。其实挂了电话后,孟云溪就感觉到了顾淮浦的沉重心情,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的父亲,现在生死未卜,不过碍于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好,他这种担心亲人的心情是不愿意表现出来的。
虽说亲人和睦是好事,但是她认为这件事的选择权在顾淮浦,她没有理由替他决定,她不会替顾任启说好话,也不会说顾任启的不是,毕竟那些年顾淮浦没有感受到父爱是真的,因为缺少亲人的关怀,心灵成长没那么容易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