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一床被褥差点落在了地上。
重新架稳晾衣杆,裴松这才来到槿荣身边,蹲下.身子帮她掸去裙摆上的灰尘。
他抬头,面露犹疑地看向今日格外毛手毛脚的槿荣,关心道:“还好吗?要不然在家中歇息一天。”
槿荣索性背靠在木门上,一面揉着撞到了的肩膀,一面看着她差点沾了土的被子,也是心有余悸。
幸亏她是倒在了门上,如果碰到的是砖墙,定要擦掉一层皮;也多亏裴松反应快,不然他们今日就得多洗一套被子‌了。
诸事不顺,今儿是怎么了。
难道有哪幅老黄历上写着,不宜做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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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喝口水都塞牙的,还有千里之外的薛波。
他的运气甚至要更差些。二十几人走在路上,偏偏从天而降一泡鸟屎落在他的头顶。
众人好好地啃着烤鱼,唯有他让鱼刺给卡了喉咙,“嗷嗷”叫了起来,
好容易走出不见人烟的大山,薛波坐在面摊的板凳上,热乎乎的汤面刚一上桌,就让打渔的给抢过。
此时此刻,渔人的脸埋在本属于薛波的大面碗里,正哧溜溜地吸着。
“大人,您别气。我这碗还没动过。”下属殷勤地伸出双手,推过一碗冒着热气的手擀面。
盯着饿死鬼投胎一样的渔人,薛波深深呼吸。他不气,要是跟一个疯子置气,早在半路上就给气死了。
自打从桃花源离开,渔人就彻底疯了。
除了念叨着要去打渔,就是念叨桃花村。
身后背着油布包裹的画卷,薛波看着言行无状的渔人,屡屡忍耐。再忍过这一路,把渔人全须全尾地推到太守跟前顶包,他的任务就算完成。
捏着筷子,薛波夹了一大口面送入嘴中。
嘶——好烫!
舌尖似乎起了泡,薛波嫌弃地皱起眉头。他思量着最近一桩接一桩的倒霉事,心里不免毛毛的。
要不,先原地休息一些时候?
官差们一顿狼吞虎咽,吃饱喝足。既然薛大人发了话不急着走,众人干脆在面摊闲坐了半个下午,也不在乎有没有耽误人家的生意。
渔人始终在角落里念念有词:“桃花村,桃花村。”
离得近的官差抠了抠耳朵,闲聊道:“说是去找桃花村,连个人影都没找到吧,反倒是捡了一副画回来。”
听到了熟悉的词汇,渔人竖起耳朵,寻找方向似的摆了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