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起身:“爷爷你们慢聊,我不打扰了,先走一步,再晚不好打车了。”
“你给我站住!”
沐建东怒不可遏站起来,狠狠砸了下拐杖,“混账东西,一点家教也没有!谁教你的?我还没有说完话!”
沐南笙闻声赶紧过来扶着他,劝道:“爸,您慢点,别和晨晨生气,好不容易见一面…”
“你闭嘴!兔崽子我忍你很久了你知不知道?摆那副全世界都欠你的嘴脸给谁看?你今天就给我说说清楚,我欠了你什么?说!”
有些旧事不提,是既往不咎,有些旧事不提,是装聋作哑,无论如何大家都是图个粉饰太平,何必拆穿?
沐晨最烦算旧账,谁没对谁没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都是揭了伤疤撒盐。
她刚想说什么,沐建东又开口了:“我还没提你当年做那些混账事呢!你害得人家周萱从楼梯上摔下去孩子都没了,我沐家没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老周不在了,我今天非得压着你去周家道歉去不可!”
不愧是搞过政治的人,真知道怎么往人痛处戳,沐晨被他几句话激得差点失去理智,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年少冲动,会在自己父母葬礼上闹事的小孩子了。
多年工作经验告诉她,不是得理不饶人,通常是无理辩三分,声越大的越心虚。
是非对错有时候根本不重要,此时此刻她年轻力壮站在这里,面前这个老人白发苍苍气的浑身发抖,几乎拿不住拐杖,还谈什么谁输谁赢?
“爷爷你早点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她点点头,转身就走。
沐建东被姜红和沐南笙拉着没法动作,气得把拐杖一把扔过去。
“你给我滚——”
徐泽言上前一步抱住沐晨躲开了飞来的拐杖,匆匆和众人道别:
“我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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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夏夜的天空看不见星星,只是一片朦胧的暗红,正赶上晚高峰的尾声,车在灯海车流中缓慢的移动。
两人相对沉默,沐晨侧头看向窗外数路灯。
徐泽言先打破沉寂: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有些话说出来实在是酸,但仍然要说,就像高手过招前的切口一样,你不说,凭白气势弱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