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脾气不好,一看这人书生模样,人又生得俊俏就来气,喊道:“好了就快走,不用你报,也不用做牛做马。”荒原这么乱,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好看的书生,鬼知道会招来什么事。
褚雪松不松手,又道:“读圣贤书,立君子品,有恩不报我心难安,求姑娘成全。”
叶暖叹了口气,蹲下来冲他笑,褚雪松也勉力笑了笑,然后就听她道:“你看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副病弱样,若是待在这要吃我的喝我的,说不定还得帮你看病。这哪里是报恩,分明是报仇,所以你哪来回哪里去。”
这解释真有意思,褚雪松愣了愣,随即又努力挤出笑,踟蹰又无助的道:“姑娘,实不相瞒,我本青州人士,遭人陷害才流放至此,一来就碰见马匪,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姑娘若不收留我,我也无处可去,只能一死了。”
似乎怕叶暖不同意,又急忙补充道:“什么事我都愿意做的,不会我可以学,只要给个落脚的地方,能遮风挡雨就成。”
青州,那是苏氏老家,她爹当年任青州刺史八岁那年才调任京官,后被封为荣国公。
苏氏有些触动,忍不住问:“你青州哪里的,犯了何事被流放?”
褚雪松赶紧道:“青州临安县人,祖上也有些产业,后被叔伯占去。本欲考取功名,乡试时被人陷害舞弊,本也不至于流放,但我气不过打了人.....”
也就是说他原本有秀才功名在身,打的人还很有势力。
叶暖疑惑道:“卫家马匪不是死得差不多?据我所知褚家寨的人只劫财不伤命,所以你遇到的是那伙马匪?”
褚雪松一脸迷惑,“姑娘说什么,什么卫家,褚家寨?”他似是想到什么,惊惧道:“荒原难道不止一批马匪?”那惊慌的模样不像是装的。
没试出来,这人瞧着文气,倒是不像土匪窝里出来的。
叶暖道:“流放到这里的人都是去大荒村,你先在这休息休息,等罗木城的人过来,我让他们送你去。”
方才还拉着她裙摆的人低下头,周身都浸染在沉郁中,哑声道:“我一介书生,去那也没用,姑娘不用管我,就让我死在这吧。”
“随你。”叶暖拉过叶小虎往外走。
三人洗涑好,苏氏带着儿子去池塘边洗衣裳,叶暖在灶房里煮粥,最简单的红薯粥配萝卜条。
红薯的香味一阵阵散发出来,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小院子都是,连池塘边的苏氏都闻到了。
褚雪松坐在木制的地板上,抬头往灶房看去,从他这能瞧见屋里人忙碌的侧脸。
淘米换洗,切红薯,熬粥,一气呵成,氤氲雾气中她眉目秀丽。他看着看着眼尾翘起,心情甚好,哪里还有方才半分病弱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