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太监在外边许久,分明听着陛下与叶妃娘娘说话自称常用“我”,此时他悄无声息进来,垂手听命。
刘象想了想,吩咐道,“杨氏薄氏两个见着叶妃不起身让座,实属大不敬,你去找个嘴皮子厉害的,去将那两个骂一顿,再有下次,朕定不饶恕。”
“掌嘴!让人去掌嘴!”
“好好好,掌嘴,也骂,行不行?”
待那太监走了,叶玉杏才好一些,含泪委屈的伏在陛下怀中,悄悄说一些情意绵绵的话。
可刘象虽叫人去申斥了,心里难免有些觉得是不是自己小题大做。
叶玉杏与他相处日久,哪里不知道这个人心里所想,说着说着,就把话题赚到了薄妃那里,挑拨道,“今儿我才知道大公主与二公主一起从凤仪宫出来,搬去住在薄妃的宫里。陛下,大公主如今是守寡之人,怎么还在宫里住着呢?
陛下即使为着大公主的名声,也该叫她单独开府,或者给前头那个立个排位。再或者给大公主另寻一门好的亲事,而不该就把她丢给皇后,让她嫁过人的尴尬身份住在后宫。
须知大公主从前嫁的那人摆在哪里,咱们这位皇后最爱做贤惠的,可她到底见识不足,哪里敢擅自为大公主做主呢。少不得陛下为大公主筹谋个前程,好叫天下服陛下仁厚。”
刘象被她一带,也觉得这是个问题。
大闺女做过前朝末帝的贵妃,就让她一直在宫里住着,确实叫人一想,就浑身不自在。
不知这个女儿会不会怨恨他这个爹夺走她夫君的天下。
叶玉杏不等他说话,心知他耳根子软,又柔声道,“此事薄妃不舍得说,皇后不敢做,陛下却不能落下薄待末帝后妃的坏名声呢。我虽然不喜欢薄妃,大公主又是个可怜孩子,但陛下的名声更要紧。”
刘象长叹,“还是你贴心。从前朕就爱你这样,一心为朕着想。皇后……到底心思重,又不懂这里头的事。”
叶玉杏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蜻蜓点水地亲,酸溜溜道,“陛下这两年,仿佛最爱那杜妃了,她娇弱体怯,年轻貌美,是比我好呢。她爹爹是从前的杀神秦王,也比我有来历,如今的秦王是她亲哥哥么?好叫人羡慕!”
“同父异母的哥哥,叫做杜申,是一条好汉,”刘象猛地想起来什么,怔愣了片刻,将叶妃款款抱在自己怀里,拿起她的右手仔细来看,感慨道,“你可知这个秦王杜申是什么来历?”
说着,他把叶妃白生生的手儿拿起来摩挲着,又温柔地亲了一口。
见她茫然摇头,刘象抱紧她,小声与她附耳说道,“不是别人,正是那年你在沧州行宫往外射*下救命一箭,射中赶走了的那个贼汉子!”
叶玉杏闻言怔愣,继而浑身发寒,感觉自己右手的虎口又开始作疼了,她颤抖着问,“怎么、怎么会是那个贼人?他没死?!那他没死,他是秦王了,他会不会恨死我了?”
刘象赶紧安慰她,“不怕,他早已归顺于我,啊,只是回头一想,竟然从前咱们两个那样大胆,什么人都没有就去闯宫救人。咱们不说他,不怕,说那杜氏薄氏来着!好六儿,你不喜欢谁就不喜欢谁。她们吃了你多少恩惠,如今得了势翻脸不认人,当真不怕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