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枝很老实地说:“也不至于,我的清疏斋还是很能挣银子的。”
聂延璋很惊讶:“这都是你那间小书斋挣下来的?”
元若枝点头道:“是的,今年生意很好,挣得比以往都多。邓掌柜人也实诚,没有私吞,这么多年攒下来,倒也还有些分量。我知道三千两对殿下来说不算什么,但总比没有得好。殿下虽富有,可大半财资,宫里人都很清楚,到底行事不便。”
聂延璋笑说:“你倒是什么都替孤考虑好了。不过枝枝你不要太担心,孤真的不缺银子。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韩氏虽然覆没,可他真要将韩家有关的人都杀干净,倒也没有那么容易。孤手里的银子足够用了。”
元若枝自己当过封爵之家,眼界不只是在区区内宅。
她问道:“殿下的银子,可够造火|器?”
聂延璋瞧了她一眼,道:“自然是不够的。火|器所费巨大,非国库之力,不能建造。”
元若枝自己嘀咕了一句:“这么说来,还是不富有的……”
聂延璋摸着她的下巴笑道:“你这是在嫌孤穷?”
元若枝:“也没有。”
聂延璋笑着皱了眉头:“也?”他还是头一次被人嫌弃不够有钱。
元若枝一本正经地说:“若银钱不够造火|器,的确是不够用的,殿下要想想办法才好。”
聂延璋笑吟吟应道:“好,孤会想法子。但你的银票,孤就不要了。”说着,他还找陈福要了银票,又往匣子里塞了几百两,还说:“新年你肯定没法子给孤拜年,就当是孤提前给你的红包。今年给的少,来年孤好好准备,给你封个大红包。”
元若枝拿着匣子也有些哭笑不得,她是来给他送银子的,怎么银子没送出去,反倒从他手上还白得几百两银子。
她只好说:“既然殿下给了我红包,我也要给殿……”
聂延璋叫元若枝给逗乐了,眉眼似扫除了阴霾,如雪后初霁一般笑道:“孤宁要你的荷包,也不要你的红包。”
说着,眼睛就瞥向元若枝腰间的荷包。
元若枝连忙捂着自己的荷包,往后躲了躲,说:“这个不能给殿下,我素日贴身戴的,丢了叫人疑。”
聂延璋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荷包,唇含笑意说:“行,孤不要你的。孤赠你的‘玉露’,可是在这荷包里?”
元若枝将荷包里的金戒指取出来给聂延璋看,“在。戒指的錾刻工艺点眼,有眼力的人看得出来不是凡品,我便收在荷包里了。”
聂延璋抚了抚自己的心口,轻声说:“孤的放在这里。”
陈福在外面催促,元若枝便道:“接近年关,殿下快些回宫吧。我家中近日也忙,不到开春后我也不便不出门,就在这里先祝殿下新的一年……万事如意。”
聂延璋忽有些不舍起来,捏了捏元若枝冰冷的手,嗓音清润温和:“孤也愿你,万事如意。”
元若枝福一福身子,恭送聂延璋离开。
聂延璋从平康长公主府出去,路过清疏斋时,叫停了马车,特地去清疏斋逛了一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