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没有他的……大吗。
和女人比那个地方,他的想法果然常人难以揣测。
聂延璋找出昭君套等物,一样一样往身上试。
红色的抹额,上面绣的是牡丹花,中间还镶嵌了一颗绿松石,颜色艳丽极了。
紫色的缎面昭君套,外面一圈儿都是白色的狐狸毛,毛茸茸又蓬松,十分可爱。
护膝上绣着一只小喜鹊,元若枝有意绣得圆润可爱,一看就是女儿家的东西。
聂延璋带着红抹额,精致清隽的面容越发白皙,仿佛白雪含赤炎,极致的色差,格外耀目。
他又取下抹额,在脑袋上套着绒毛昭君套,便显得有些年轻了,但一点都不女气,反而有种带着矜贵气质的少年气。
原本不适合男子的东西,套在美得雌雄莫辨的人身上,却意外地很合适。
聂延璋湖心小筑走来走去,以他从容优雅的走动姿态,完美驾驭着秾丽的贴身之物。
什么东西戴在他身上都成为他的点缀。
聂延璋很满意地说:“真暖和。”
他扬起眼尾,笑起来难得有些温润:“枝枝你眼光很不错。”
元若枝继续双手捧着茶罐,倏忽间绽了个明丽的笑。
秋风愈甚。
聂延璋有些咳嗽,他一咳便脸颊发红,红色褪去之后,是过分的苍白,浓艳的昭君套和抹额,此刻便将他的面容衬得有些脆弱,好似易碎的琉璃。
聂延璋绝口不提自己的病情,只淡声吩咐:“陈福,送她回去。”
说罢,他自己先走了。
元若枝远远在后面瞧着,他的背影修长清癯,双肩微微颤抖,他一定是在剧烈地咳嗽,却不想在她面前咳,不知道是怕失体面,还是……别的缘故。
陈福客气地说:“枝姑娘,奴婢送您。”
元若枝欠身道:“有劳公公。”
她拿着茶罐子,同陈福一起走。
陈福快要把元若枝送到了公主府角门,一直什么话都没说。
元若枝犹豫了很久,才在快要离开公主府内院的时候,问道:“公公,这虎丘茶,殿下平日很喜欢吗?”
陈福笑着说:“姑娘是个懂茶的人,晓得这茶的分量。这茶原是殿下母亲的挚爱,所以殿下也爱极了,年年都喝。”
元若枝心中稍受触动。
陈福仍旧笑着说:“但是殿下愿意赠出去,说明这茶在殿下心里……也算不得什么了。”
他为了不叫元若枝脸红,这话便将聂延璋的心意打了折。
但元若枝却骗不了自己,没有人愿意轻易就将喜欢的东西赠人。
回去的路上,元若枝在想她的父母亲。
她的母亲很好,活着的时候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尽管关于母亲的记忆已经稀薄了,可她一想起母亲,心里有一块儿地方就暖暖的。
只是……母亲早就去世了,那些疼爱,也随着母亲的离世,渐渐消弭在她的生活里。
至于她的父亲……好坏她也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