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静好,你从哪儿来的啊?”
“浠水镇。”时静好弱着声音,细细喃喃,似蚊子嘤咛。
她的声音有股莫名的软,叫人听着甜,这会儿声音很小,听起来更像是往蜂蜜里加糖一样,有股说不出来的甜上加甜。
秦纤纤笑了,夸赞道:“时静好,你的声音真好听,我好喜欢听你讲话。”
“谢谢。”时静好简单的道了谢,抬眼看向讲台上的老师,“但我们先上课好不好,下课我再跟你说。”
正巧物理老师写完标题,转过身来。
物理老师姓周,是一位麻辣教师,没有学生不怵他,除了一些屡教不改的刺头。老师脸上神情严肃,鼻梁架一方框眼镜,但也挡不住那一身古朴泛酸的气质。
高二(12)班的学生胆子大,私下里叫他周扒皮。
他视线一扫,目光落到时静好这一组,向下扫去,先是在时静好身上逗留一圈,后又溜达溜达向后去。
“靠窗第二组最后面那人呢?!”周扒皮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怒目圆瞪地盯着那个空位看了很久,“林牧野又逃课?!”
他嗓门很大,吓得时静好一个哆嗦。旁边的秦纤纤乐呵呵的捂嘴偷笑。
空位同桌也跟着遭殃,周扒皮此时正气急败坏的点了他的名。
“程祎,你同桌呢?”
教室里所有人都频频扭过头去,时静好也好奇的跟着扭头看了看。
只见一个穿白T的男生站起身来,他发丝凌乱,凳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他挠挠头,“我不知道。”
“平时就你和他关系最好,他是不是逃课了!”
这罪定的冤,程祎连忙摆手:“我真不知道。”
“可能……一会儿就来了吧。”
那个被程祎说成,一会儿就来了的人直到第一节课结束后才来。
那人才刚到门口,教室里就有人在喊:“野哥来了野哥来了。”
夏日的阳光热烈,吹来的风都裹了好几层热,闻声抬头,看见从门口进来的那个人,几天前被撕破的记忆在时静好抬头间又被一点一点的拼凑了出来。
她有些意想不到的睁大眼。
少年的五官轮廓硬,却不似刀削,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穿一身黑T。他留着干净的寸头,薄薄一层,被太阳的金芒拢着。
袖子被卷到肩膀上,露出线条分明的臂肌。他很高,站在教室门口,一下就挡住了光线。单肩挎着包,姿态是懒散随意的,但却有股桀骜野性的味道。
莫名叫时静好联想到某件事情,心一抖,忘了挪开视线。
人对目光的注视往往是敏感的,少年有所觉察的转眼看过来。第一眼,他就抓住了时静好的视线,那是肆无忌惮与锁定目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