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一声又一声的铃,同时听着在嗓子眼聒噪的心脏。
电话没有接通。但是没关系,这是新号码,或许会被当做骚扰电话。
陆嘉礼一次又一次地拨出去,也一次又一次被挂断。
终于,不知道多少次后,他听到了戚卓殊的声音:“喂?哪位?”
“是我。”陆嘉礼的声音哽咽起来,他连忙稳住情绪,小心地说:“卓殊……”
“陆嘉礼?”戚卓殊打断了他的话:“正好,我有话要和你说。”
陆嘉礼所有话都咽了回去。他的身体痉挛似的颤抖起来,问:“什么话?”
“之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个小插曲。你知道吧,李夏景是我的男朋友。”戚卓殊说。
陆嘉礼打了个晃,扶住墙才避免摔倒。他想要说什么,可说出口时却发现,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找我什么事?”戚卓殊的声音仍在响:“不说我挂了。”
手机挂断。陆嘉礼也被挂断了。
戚卓殊不要他了。
戚卓殊不要他了。
戚卓殊不要他了。
男科诊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崩溃绝望的恸哭。
陆嘉礼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是这么过的。他像是回到了戚卓殊逃婚的那段日子——比那更难熬。他每天不停用着药,却谁也不敢说,然后一遍遍回想电话中戚卓殊的绝情模样,试图分析出她有苦衷。
可是她有什么苦衷呢?她不需要苦衷。
陆嘉礼又颓废起来,他艰难维持的乐观已经轰然崩塌。
他就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他只会画画。他画了很多很多废画,总是画到中途再将它们撕烂揉碎,扔到一旁。
萧言晏来到时,地上又铺满了废纸。他叹息一声:“这是又怎么着了?”
离开陆宅后,他们见面次数肉眼可见地减少。萧言晏自然不想再面对陆琮的臭脸,但陆嘉礼请他来,他还是来了,然后见到这副场面,立刻说:“戚姐姐又怎么了?”
“戚卓殊?”陆嘉礼死人一样的眼睛动了动:“我和她不可能了。”
“不可能了?”萧言晏大惊,声音不自觉抬高:“真的假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压低声音安慰:“你别又开始胡思乱想。”说着,他弯腰捡起画纸,一张张展开,不出所料都是戚卓殊的模样。他啧了一声:“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啊。”